成王败寇,亘古如此。
永宁帝审视他片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依你就是了。”
……
穿着肮脏囚服的淮阳王背靠着墙壁,席地坐在潮湿的稻草上,眼神涣散的望着虚空处。
微弱的天光从头顶那半尺见方的气孔照进来,偶尔有风卷着几片雪花从洞口呼啸而入,吹得墙上的油灯一阵摇晃,随时会熄灭。
牢房寂寂无声,偶尔会传来犯人咳嗽与呻吟的声音。
李广被关在他对面的牢房里,两条精铁打造的铁链分别穿过他两边的琵琶骨,牢牢锁住他体内的气血,肮脏囚衣上满是已经干涸的血液。
若没有这两根铁链,单凭这间牢房,可关不住身为顶尖武者的李广。
他垂着头,蓬乱的头发遮住了脸庞,似乎是睡着了。
徐虎等叛将,被分别关押在旁边的几间牢房。
不知过了多久。
脚步声从阴暗潮湿的甬道传来,没有犯人张望,都安静的蜷屈在自己的牢房里。
能够在大牢里自由走动的,只有狱卒,而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巡视一遍,这些犯人早就司空见惯。
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是狱卒讨好的声音,“世子,就是这儿了。”
世子?
这个称呼令囚室中的犯人一怔,投来好奇的目光。
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狱卒,这会儿点头哈腰的陪在一男一女身边,男的五官俊美,丰神朗朗;女的眉眼精致,清丽绝美。
是那种走在街上,路过之人见了都会忍不住踌足观望,顺道赞一声“璧人”的般配。
此刻两人并肩而立,恍如一幅美伦美奂的画卷,就连阴暗潮湿的牢房,也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姓祈的,你还敢来见我们!”
看清来人,徐虎登时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箭步冲到牢房前,十指扣着栏杆,死死盯着祈容,眼里是想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恨意。
要问徐虎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非祈容莫属。
要不是被这个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出卖,他们这会儿已经攻下京城,在宫里大摆庆宫宴了,哪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祈容没有理会他,示意狱卒打开关押着淮阳王的那间牢门。
钥匙开锁的金属碰撞声,惊醒了神游天外的淮阳王,他眯起眼,借着昏黄的油灯,看清了走进狭窄牢房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