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诸将趁着杀了军正的机会,凝聚了军心。 彼此之间的嫌隙也减轻不少。 郭淮便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破城。 他见那小卒对夏侯渊顶礼膜拜,顿时又心生疑问。 “你独自归来,可是那刘升之故意放你的?” 那小卒不敢隐瞒,只将前因后果陆续说来。 “那刘升之还有句话,让我代为传禀,只是话语刁钻,只怕司马不愿听……” 郭淮不用想也知晓,定是刘云在明讥暗讽。 “你尽管说来。” 那小卒瞥了郭淮一眼,唯唯诺诺的说道。 “那刘升之说……” “郭伯济自是一世雄才,将来可位至三公,我刘云姑且奉劝他一句,莫要再与我为敌。” “否则,太原郭氏一世清名,就要摧折米仓山下,遗臭巴汉之间……” “望君……自重!” …… “伯济……伯济?” “这是刘升之的激将法啊!你切莫中计!” 眼见郭淮凝滞良久,朱灵还当他是气火攻心。 谁料,郭淮却是面色不改,只是望着南郑方向,眼中意味深长。 “好个刘升之啊……” “我来到褒城之前,便听张儁义说,这刘升之有两把利刃。” “一把为计谋,诡计百出。” “一把为唇舌,口如利剑!” “今日听之,果真如此……” 夏侯渊还没听出其中端倪,只是不解的问道。 “他哪里骂将于你了?” 郭淮幽幽一笑,暗自揣度着内里乾坤。 “所谓一世之雄,位至三公,表面上在夸我有才干。” “实则暗中揶揄得是我的妻叔——大汉司徒公当年灭董之后,掌握天下权柄,自诩雄儿,却弄巧成拙被李傕郭汜所杀之事。” “又说我太原郭氏一世清名,亡于巴汉,是在说我太原郭氏,世代为大汉两千石,到了我这一辈却投奔魏公,既暗讽我自污家门,又代指魏公有不臣之心。” “此人之舌,果真比其剑更利!” 夏侯渊、朱灵二人闻言,这才知晓郭淮居然与王允有着这一层关系。 “既如此,何须与这米贼饶舌,今日便带兵马冲杀过去。” “搅得他南郑不宁!” 郭淮一把拦住夏侯渊,且先稳住了诸将。 “刘升之并非易于之辈,我等先前皆是小瞧了南郑兵力。” “经历这一战过后,城内守军士气更旺,想要强攻,只会徒劳无功。” 夏侯渊急躁不已。 “攻也攻不得,退也退不得,如之奈何?” 郭淮环顾诸将,慢慢说道。 “妙才莫要着急,且让我先与那刘升之会上一会。”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只有摸清此人,我才好设下方略。” 诸将皆是不解道。 “那刘升之会来见你吗?” 郭淮笃定道。 “他定会见我……” “为何?” “因为我军想要拿下南郑,他刘云也想拿下褒城啊……” …… 南郑,主府之内。 刘云等人歼灭魏军,清理战场。 等回到南郑之际。 整个城中皆是大为惊奇。 “怎么回事?祭酒昨夜不是早早睡下了?” “哪来的这么多魏军尸首啊……” “看这数量,只怕不下五千啊!” “莫不成,祭酒还能梦中取人头颅?” 米教信徒本就迷信,见城中多了不少魏军旌旗甲胄,更是满心臣服。 “昨夜圣女阻挡我等出城,我还当是祭酒胆怯怕了那夏侯渊。” “今日看来,果真是我等鼠目寸光也!” 还不等刘云露面,整个南郑已是人声鼎沸,满城欢呼。 庞德、王平等人如英雄般陆续归城。 满城高呼,望尘遮道。 “祭酒!” “祭酒来了!” “祭酒昨夜好梦啊!哈哈哈。” 刘云自阁楼走出,如临风玉树。 环顾台下,芸芸众生脸上喜笑颜开,刘云顿时感到莫名的欣慰。 他刚刚来到汉中之际。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凄惨悲凉,士无斗志,人尽哭丧。 如今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城内二十万百姓却已面色尽改。 真可谓是逆天改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