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涛向他跪下,徐广依旧不信,他眯着眼睛,但也控制自己的本能,没有上前一拳打死宋涛。 毕竟,昔日他杀钱成,虽未下跪,但过程也足够屈辱。 跪下能把人杀了,也是一种手段。 当然,关键还是宋涛的实力对他而言没有威胁。 “恩公,你不记得我了?某是宋岳二弟-宋涛!” “我知道你,但你……为何要叫我恩公?” 徐广低声发问。 宋涛想到了离世的大哥大嫂,面上露出悲伤,“之前大哥离世下葬那日,我曾在远处观望。” 徐广想到宋岳那简陋的葬礼,忍不住叹息一声。 “你为何弄成了这个样子?” 宋涛站起身来,依旧摊开手掌,“恩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那边,边吃边聊。” 如今天色渐晚,确实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徐广点点头,跟了上去。 他基本确定了,宋涛对他的确没有威胁,其真挚的感情,并非演出来的。 这片山谷的确很美,尤其是随着夜幕降临,谷中种种花草前,游荡着点点光斑,那是萤火虫。 太多数量的萤火虫,将这处山谷点缀的宛如仙境。 “恩公小心,此地花草皆有剧毒。”宋涛行走间,小心的提醒徐广。 “某之前初来时,也曾被此地的美景所迷惑,只是后来见这里的野兽过来,都是只饮水而不吃草,便抓了一头羊,喂了一棵草,不过数息时间,羊便死了。” 徐广忍不住生出鸡皮疙瘩,看着谷中的花花草草。 之前的感慨瞬间消失,人之所以对蛇本能的感到害怕,便是因为蛇毒。 在知道是毒的情况下,人心中总是会本能的生出恐惧。 “真是…危险啊。” 宋涛在一旁赞同点头,“不过恩公莫怕,某被追杀时侥幸觉醒血脉之力,万毒不侵,这里的毒我都能解。” 他颇为狂野的拍着胸脯道。 徐广诧异侧目,他有些惊异的观察着宋涛。 这汉子,似乎是个-实心眼? 只是久别重逢,便将自己的底牌告知自己,还真是… 徐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评价。 宋涛本就在此地烤肉,徐广过来,不过是加了一个人而已。 “可惜有肉无酒,不然的话,今日见得恩公,某一定要与恩公痛饮三百杯。” “宋兄弟,不知道你为何要叫我恩公?” 宋涛侧目,有些奇怪徐广的问题,但还是起身说道,“我兄嫂受辱时,是恩公站出来,之后我追查曲三那伙人多日,后来在山中追查曲三下落,后来得知曲家兄弟后来便失踪了,心中猜测曲三也是被恩公所杀,恩公先救某兄嫂,又帮某报兄嫂受辱之仇,便是某的恩公。” 徐广无言,也懒得说曲大跟曲三不是一起死的,他杀曲三,有一个原因是怕曲三来找他报仇。 “你与你兄嫂的感情,还真是真挚啊。”他语气中带着感慨。 与他一般,如此感恩家中的人,这年头不多了。 宋涛狼吞虎咽的手在空中顿住,虬须长鬓的汉子在这一刻红了眼眶。 “某从小被兄长养大,成年后多得嫂子照顾,自然难忘。” 他似乎很久没有与人说话,看着徐广这个恩公,忍不住倾诉起来。 “某少年父母死于非命,兄长不过九岁,带着刚满月的我奔逃近千里来到飞云城,初来时兄长靠乞讨为生,但每日乞讨来的银钱,却是在城中旧巷中寻找门前挂有尿布的家户,花钱、磕头、死皮赖脸,为某求得奶水。 后兄长通过一个乞丐,学了敛容的谋生手段,我们兄弟也总算是活了下来。 五岁那年,我便记下了这一切,我当时便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报答兄长。 但…” 他情绪越来越激动,双眸中点点黑色的泪流出。 落在地上,发出兹兹的声音。 忽的,宋涛站起身来,拜金山倒玉柱一般再度跪下。 “某兄长去了,某的心也死了,本今日得见恩公,原恩公若不弃,某应一辈子为恩公牵马提刀,但某与韩家有深仇大恨未解,若恩公看得起某,且等某些日子,某报了仇,便去投恩公。” 徐广神情变化,仔细看宋涛的表情,只是宋涛过了一段时间的野人生活,须发太多,一时看不出具体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