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听闻,都愣住了。 冯渊急忙摆手,“李伯倒是说笑了,这薛家不义之财拿来治学罢了,不足一提。” 李老爷刚被两个精壮汉子搀扶坐到凳子上,听到他如此说,又激动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用手指着冯渊,偏头,依次看向在场所有人,感叹道:“看到没,看到没,这才是读书人的傲气。 “真是我辈疏财伶少卿,今日重识冯梅林啊!我这潘鬓沈腰的老拙,白活了这六十几年,两相对比简直羞愧。” 冯渊心头感慨,这老乡绅真不愧是文化人儿,顺口溜张嘴就来。 李老爷喝道:“好好好,我决定了,马上就找各村主事来商议,我推举冯渊进入太和乡议事。” 冯渊抬手,想说不必了。 这莫名其妙当上乡绅了,以后还怎么跑路? 我暂时不跑,只是为了等府尹召见,抱大腿起飞呐,我还要去京都把香菱妹子抢回来呐,还要报薛蟠的杀身之仇呐,这三千两记在薛蟠头上的,他还欠了我八千两,事情还有很多,没空处理这乡邻杂事。 李老爷知道士别三日,不比从前。 如今冯渊品格高尚,看他抬手,就料想他定要推辞,生怕他跑了。 遂转头,直接对着身边带来的人说道:“刘二,你脚程快,去找你刘家湾主事和你隔壁月牙湾主事过来。 “张四,你去给外面各村来的庄稼伙说下,去找各自村主事过来,八个村上午都要到,立刻,马上。” 两个庄稼汉子几步就跑出了院门。 李老头用拐杖杵着地慢慢坐下,王伯见机给他端了一碗茶水,两人攀谈起来。 漓阳县,薛家后院。 薛家三房,三个兄弟坐在堂里。 丫鬟小厮把茶水果盘端上来后,胆怯地退出关门走了。 老三转头看着薛明森,率先开口,“大哥,你吩咐我堵住各大官道的事情,今早就安排下去了,只要他们敢跑,我们的眼线就会马上出动。” 老二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大哥,这漓阳县各大商行,今早我依次都打了招呼,银子我都让人打了记号,看谁敢接?我已派人盯着他,料他也不敢私自把银子给融了。” 薛明森对两位兄弟的办事能力非常放心,哈哈一笑,“我上午敲锣打鼓的将钱给他送去,就是为了玩死他,敢害我曜儿。” 说着轻拍着桌子,语气一寒,“人啊,总有七情六欲,万一来个恶人财迷心窍,今明两天顺手就把他家给抢了、屠了、烧了?” 顿了顿,他故意朝着两个兄弟问道:“那何明光怕是怪不到我薛家头上的吧?” 老二老三急忙摆手,“与我薛家何干?对方主动要的钱,我们按要求送去的钱,还能怪到我们送钱的人头上?” 薛明森端起桌上茶水,轻轻吹拂着上面飘着的茶叶,“我想那冯渊此刻定是焦头烂额,他家人丁凋零,又无本家亲戚,这么大笔钱没人给他守。” 薛明森世代经商,当然明白人的贪欲有多重。 别说本家亲戚了,这种情况,兄弟姐妹都可能捅你一刀,就像他们如今被同族几个支脉欺负一样。 他喝了一口茶,“估计现在他正忙着应付那些说是借钱,实为抢钱的同村乡亲了吧?会不会他不借,一群人直接冲进来哄抢,拉扯之间就把他给杀了?” 老三想到此处,拍着桌子赞叹,“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到时候他被人杀了后,我们再去把他家地契田契都收过来转手一卖,毕竟大家都知道我薛家这三千两是赔他凶宅的钱,就该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