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矮小的老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许七头发稀疏,顶上更是秃得发亮,枯瘦的老脸布满皱纹,饱经沧桑。 显然,他刚喝过大酒,步伐错乱,醉醺醺地敲着手里的梆子。 咚咚咚! 许七来到两人面前,眼神有些迷离,偷偷瞄向柳轩然高耸的胸脯,“咦,柳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门……” 一身酒气熏天,柳轩然忍不住抬手捂鼻。 不用问,这老头肯定又跟往常一样,在醉美阁喝到半夜。 “七叔,这位陈公子,也是咱们的人。” 许七闻言,这才将视线移开,漫不经心地瞟一眼陈渊,“可乐?”(猫扑堂的?) “不,咖啡。”(鹰视堂的。) 许七微怔,诧异地打量着他,好像有点醒酒了,“这就巧了!我是卡布奇诺,咱俩又在同一片屋檐下,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卡布奇诺对应的是统领级别,这老头跟他一样,也来自鹰视堂。 大齐是由猫扑堂负责掌控的片区,以她们为主,但并不意味着,另外三堂不准安插秘使,他们也可以在齐境内办理各自的业务。 许七归鹰视堂管辖,早年由于某件案子,被上峰派到这里潜伏,至今没回总堂。 在临淄城里,鹰视堂只有寥寥数人,他都认识,所以对陈渊的身份感到惊讶。 陈渊看向他手里的梆子,漫不经心地道:“最近新来的,拿铁。”(副堂主。) “拿铁?!” 许七瞬间醒酒了。 “街上不便行礼,请公子见谅。”他低声道。 鹰视堂很多年没往临淄城派新人了,想不到,这次来的竟是一位年轻的副堂主。 陈渊眨了眨眼,调侃道:“怎么,你跟王婶那么熟,还会不知道我来了?” 看似开玩笑,实则也是一种试探。 许七挠挠锃明瓦亮的秃头,老脸上涌起红晕,羞涩地道:“公子才刚来,连这点小事都听说了,柳姑娘的枕边风真厉害!” 柳轩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啥意思,狠狠瞪他一眼,“老不正经!以后不准你再去找王婶!” 陈渊似笑非笑。 原来,这老色批去醉美阁,看上的不是那些妙龄女子,却是花残柳败的老鸨。 许七神色一慌,忽然道:“公子,若没有急事的话,咱们改日再聊!耽搁打更,明天的酒钱就被扣光了!” 打更人,也是苦逼的打工人。 陈渊摆摆手,“去吧,我俩随便逛逛。” “好!改日请你勾栏听曲!” 许七敲着梆子,大步走向陈渊后方。 陈渊带着柳轩然,继续往前走。 “他是鹰视堂的人,怎么会在猫扑堂的地盘上安插这么多年?” 柳轩然还在想着吹枕边风的事,语气微恼,“这我哪知道?老色鬼,肯定是舍不得王婶,才不想回去了!” 陈渊目光闪烁,没再说话。 王婶、许七,这俩人都可能是楚帝监视自己的眼线。 改日必须核实清楚,该排的雷,早点排掉! …… …… 第二日午后。 书院前的空地上,不少打扮庄重的大人物陆续赶来。 一大早,都城上下各方势力,都收到了书院送上门的名帖。 名帖上只写了一句话:文圣携公子小白,邀各家主事在书院一叙。 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看到这句话后,满城权贵无不震惊。 一是隐居多年的文圣,从不过问朝政,却在当前的节骨眼上,出面召集各方势力聚会,此事非同小可,没人敢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