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鼠，千原希愣了一下，原本已经模糊的大脑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垂下眼眸。

——死在下水道的老鼠。

这会是他的下场吗？

千原希疲惫的闭上眼睛，而后他像是听到了从很远地方传来的打开通道的声音。

那是他所在的通道被发现的声音。

也对，他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

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他以为他可以逃跑成功的。

可是他还是高看了他自己，他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下去了。

下身的疼痛正在逐渐消失，后背逐渐开始麻木，大脑像是在发生什么变化。

那些之前的记忆他感觉正在从他的大脑里一点一点消失，他想到自己下手的地方。

他突然有点好奇，他真的会变成痴傻的模样吗？

他变成痴傻的模样是不是就更如琴酒的心愿了。

他这算是变相的帮助了琴酒吗？

可是他实在忍受不住了，忍受不住世界意识的声音，他感觉他的状态已经不对劲了。

再让世界意识说下去，他会疯。

可是他不能疯，他担心疯起来的样子吓到很多人，会让景光哥感到害怕，会让姐姐露出心痛。

——他不想疯了也让人害怕心疼。

千原希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越来越轻，眼睛都血沾染了半边的脸庞。

他像是在睡觉，又或者像是死亡。

可是胸腔的幅度依旧还在，他哪怕已经成了如此残破的样子，可是依旧还活着。

千原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安静乖巧的等待着死亡。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真的死在这里，最好不要让人发现，这样谁也不会担心和害怕。

他不介意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他也不介意他死后的尸体会被老鼠吃掉，他也不会介意他的尸体会被下水道的脏东西包围。

或许老鼠吃了他尸体会活的时间更长一点，这算不算是他就算死了也做出的贡献。

想到这里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安慰。

……

然而千原希并不知道在他闭上眼睛没有多久，原本死去的老鼠睁开了眼睛。

老鼠并没有死去。

老鼠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像是在思考什么，而后它慢慢靠近少年，却没有张嘴咬下去。

它的头蹭着少年的脸庞，看上去有些着急，随后它像是不知道怎么办。

直到老鼠听到了什么声音，它抬起头环顾四周，随后它从少年的身边离开。

声音来自排水。

但那并不是一股排水，而是两股。

下水道错综复杂，排水的位置早已被安排好了通道。

就算同时排水也不会弄到一起。

千原希安静的躺在了排污水的通道上，没有动作，他像是做好了准备。

只是，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通道里的老鼠缓缓出来。

来到了少年的身边后它们互相对视，而后低下头咬住了少年的衣服。

它们围成一团包围着少年，挤在一起像是在等待什么。

直到两股水声在距离千原希几米的位置突然发生变故。

原本在他通道的污水通道突然破裂，污水向下排入。

而在上方用于实验体研究的恢复药剂，往下排入，正好落在了少年的通道上。

药剂的排入将少年的身体往前冲去，原本应该受到二次伤害的身体，这一次却没有受到太多的划痕。

老鼠们的身体紧紧挨着，即便有的老鼠中途落队，也会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头的老鼠顶替。

千原希的身体被老鼠们保护的很好，而千原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睡梦中的他呢喃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