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黑路险,月光昏暗,千万要小心一些!” 白露见他执意要一个妖走,终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倚在树前依依不舍,俏脸上满是担忧与关切。 “放心吧!” 袁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开溜,哪还肯多待片刻,仓促甩下一句便脚底抹油,连句道别的话都没留,眨眼的工夫便已窜出老远。 “记得你今晚说的话!” 白露见他头也不回溜得飞快,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袁通闻言后脖颈一凉,跑得更快了,很快融于茫茫夜色,消失不见。 只撇下白露一个孤零零立在寒潭边,凝望着自家情郎逐渐淡去的背影,良久唇角微微上扬,白瓷般的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跑吧,逃吧,再跑快些...姊姊会让你明白,无论阿弟你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姊姊的手掌心!” 妖女低喃,美眸闪烁,伸出粉嫩的细长蛇信舔了舔唇齿,神情愈发放荡。 那眼神活像身经百战的老猎人,看着手足无措的小白兔一点一点落入自己早已布好的陷坑。 明明已被逼进绝路,却天真的一无所知。 。。。。。。 且说袁通费尽心机、舍尽面皮逃出生天,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朝山门方向跑去,闷头足足跑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再没听到背后的动静才止住步伐,蹲在一株老松旁大口喘起粗气。 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发觉那蛇女并未追赶,心里悬着的一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他奶奶的,总算逃出来了! 抹了把汗,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袁通没敢多想,稍微又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些体力,他不再停留,卯足劲一跃而起,攀藤挂枝,发挥猿猱最大的特长,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荡去。 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回去,若是晚了被阿虎黑狐察觉,到时又是一桩麻烦事! 缺勤事小,主要是不好解释。 尤其是黑狐那家伙,鬼精鬼精的,说不定就能瞧出什么! 想着,袁通心中一凛,手上频率加快,耳边呼呼生风。 等他身心俱疲地赶到白骨洞时,天尚未亮,东边山隘间微有几道霞光。 袁通悄咪咪躺回石床,左右张望,见阿虎和黑狐两兄弟睡得正沉,呼噜连天,不由松了口气。 跟妖女又是斗智又是斗勇折腾了小半夜,铁打的身板也吃不消了。 何况他本就瘦小,加上有大半时间都被对方用蛇尾勒在半空,此时真有些精疲力尽,后脑勺刚沾上枕头,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头脑昏昏沉沉,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可有道是天不遂人愿。 正当袁通阖眼准备趁天还没亮补个觉之际,寝洞外忽地传出一声惨叫。 声音无比凄厉,堪称惨绝人寰。 ?! 袁通吓了个激灵,噌地从床上跳到地上,警惕地望向叫声响起的方向,一瞬间睡意全无。 什么动静?! 身旁的黑狐也被惨叫吵醒,搓着惺忪睡眼爬了起来,嘴里不满地嘟囔道:“谁啊这是!大早上的杀猪呢?还让不让妖睡觉了!” 说着,就要出去一探究竟。 “快回来!” 袁通自觉不妙,赶紧将他拽住,强行拖到身后,低声道:“嘘!声音有些不对,先不要出去!” 说完,没等黑狐反应过来,便把他拉到门侧,右耳紧紧贴着石壁。 黑狐此时也清醒过来,意识到情况不对,当即闭上嘴巴,学着袁通的样子以耳贴墙,屏气凝神,静静听去。 不多时,又一声惨叫传来,在山洞中回荡不绝,瘆人毛骨。 黑狐听得心中发麻,两腿打颤,哆哆嗦嗦地看了眼袁通,似乎在问: 好兄弟,突然怎么了这是? 袁通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皱眉垂首,面色也有些难看。 心里还在回想刚才听到的惨叫。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这时,阿虎也醒了过来,见他俩畏畏缩缩躲在角落,一脸的凝重,没搞清状况,还有些懵,瓮声瓮气地问道:“啊通、啊狐,你们在...” 话刚说了一半,黑狐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蹦起老高,跳到阿虎宽厚的脊背上,猛地堵住了后者的大嘴。 “别说话!找死啊!” ? 阿虎一脸茫然。 来不及解释,袁通先对他做了個噤声的手势,然后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慢慢挪过俩。 阿虎干脆点了点头,遵循袁通的指示来到门前。 他性子愚笨,呆板迟钝,虽然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但胜在对兄弟无条件信任,因此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