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动,叶落。 冒着寒光的梳子从树上抽离,与万千暗器混在一起,找不到踪迹。 凌玄脸上的笑,一直没有发生变化。 若他继续这样不动,岂非身死? 他依旧不闻,不见,不动。 任凭万千暗器近在眉睫前。 忽然,他动了! 凌玄轻飘飘拍出一掌,这一掌看着很慢,很缓,似乎什么都挡不住。 可就是这很慢,很缓的一掌,却像疾风般呼啸,像铅云般铺天盖地。 ——黑云压城城欲摧! 徐徐一掌,像经历一个四季。 从复苏的暖春,到酷热的盛夏,再到凉爽的金秋,又到了森寒的严冬,最后渐渐地,冰雪融化,万物复苏,严冬退去之后又迎来暖春。 这是轮回。 一掌,一轮回。 ——天冥地渺大挪移术! 这是没有记载的一种武功,凌玄以前不知道的武功。 来到这个世界,经历凤凰集之战。 他得到了,也就知道了。 暗器千枚,万枚,千万枚,像拥挤的蜂群接踵。 到遇见这轮回般的一掌。 不管是千枚,万枚,还是千万枚暗器,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从出发的起点,再回到出发的起点。 目标更迭。 梳头发的女子是这些暗器的主人,她用梳子和暗器来杀凌玄。 凌玄知道一句话。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得回敬。 既如此,便借花献佛。 用送来的梳子和暗器,送还回去。 一切都在一眨眼间。 梳头发的女子手上没有已没有梳子。 梳子在哪? 在眉心。 鲜血也顺着眉心滑落,与她身上被暗器射的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鲜血汇合,一起流在车上,一起渗透木板缝隙,滴落在林间大道的泥地里。 给泥地腥湿的味道,增添几缕血腥,给棕灰色增加几抹嫣红。 倒下了。 没有梳子梳头发的女子,倒在她的姐妹旁边,磕在车厢木板边缘,滚落在地上,与猩红的泥地亲密无间。 绣花的停下手上动作,嗑瓜子的闭上嘴巴,本各忙各的女子们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停下正在做的事。 她们对于姐妹的死无动于衷,仿佛死的人与她们完全不相关,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就这样冷冷看着,没有任何表情。 看向凌玄时,美丽的眼睛闪过惊惧,漂亮的脸也跟着扭曲起来。 这些是表面。 她们看着好像惊恐到极致,仿佛失去反抗的胆子,手上却已将各种物件掷了过来。 绣花的针,似瓜子的钉…… 这些都是想要凌玄命的暗器。 凌玄又是拍出一掌,仿佛还是先前那一掌,又徐又缓。 轮回的一掌,再一次经历春夏秋冬,将暗器物归原主。 绣花的倒下了,嗑瓜子的也倒下了,都倒下了。 马车上没有了活人,坠地的声音惊扰了马儿,朝不知道哪儿奔去。 郝厨子还在全神贯注烹煮马肉,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完全不知道。 凌玄依旧坐在那里,双手撑在膝盖上,仿佛先前动的不是他一样。 他站起身,盯着郝厨子的大菜刀,道:“郝厨子你的刀不错。” 郝厨子拿出菜刀,道:“厨子的刀,很适合剁肉和切菜。” 他看出凌玄是故意找事情,只是猜不透凌玄想做什么。 杀人么? 刚刚已经杀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