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再亲一下吗?”
“……”谢俞无语了一瞬,“先让我进去?”
门被关上的声音和谢俞的嘴唇被封住几乎是同一时刻的动作。
只不过关门只是一秒的事儿,贺朝一亲上就不松嘴了。
这是有多饥渴。
直到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贺朝才喘着气松开他,眼神湿漉漉地和他对视,对视半晌,忽然道:“好像很晚了。”
“废话,”谢俞调整着呼吸,走进客厅,边走边吐槽:“他妈凌晨两点,你一点多给我打电话,我以为您老怎么了,问话三四秒了也不回答,好不容易搭腔了您给我说因为一道数学题解不开……那语气委屈得跟被人揍了似的,我能不来看看吗。”
“……”
“来,题给我看看,”谢俞直奔茶几上的书本:“我看看是什么题把我朝哥难到想哭了。”
贺朝:“……我没哭。”
谢俞没说话,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入目是摊开的数学书和旁边演草纸上密密麻麻的演算过程,却没有答案。
他盯着题目看了一会儿,背靠沙发望着天花板,又转而盯着贺朝的脸,“贺朝,你告诉我……”他顿了顿,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你真的是个在校大学生吗?”
据他所知,这道题所考的内容是大三高数课上老师讲过的知识点,也就是说,只要听了课就能做出来的。
“……那就不做了。”贺朝干脆利落,直接“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只盯着谢俞的脸看。
谢俞直接被盯笑了:“所以你大半夜吵醒我非但没有世界大战这类大事的发生,就连一道数学题都不解了,你叫我来来了个寂寞?”
面前的人垂眸,眼睫耷拉着,蹲在沙发旁,好一会儿没出声。
谢俞以为他这一番话说的太重了,贺朝有点儿被打击到,他抿了抿唇,右手食指和中指屈起,安抚般搔了搔贺朝的下颚,低声叫了一声:“……朝哥?”
“不是这个,”贺朝嘶哑着开口,双眸还是垂着:“……数学题不是主要原因。”
“那是?”谢俞问。
“就是,”贺朝说:“考研真的很难,而且……好迷茫啊感觉。”
谢俞:“……”沉默,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操,”贺朝想着想着自己先笑了起来:“这他妈是什么事儿,二十几岁迷茫个鬼!他妈我高考时候都没这么迷茫。 ”
谢俞:“……”沉默,是因为在思考该怎么安慰或者感同身受。
“周围优秀的妖孽太多了,”贺朝垂着眼睫,说:“其实刚进大学倒不觉得有啥,哥也聪明,哥也学霸,哥还长得帅……可是,考研时候才发现能进这所大学的真他妈,不是一般人啊。”
谢俞还是沉默,或许贺朝只是想说亿点点话,他听着就好。
“我真是个渣。”贺朝做了总结。
“靠,”谢俞没忍住,对于这个总结句他实在是理解不了,“……朝哥,你在骚吗?开玩耍呢?”
“没有,”贺朝抬起眼,盯着他道:“我说真的。”
那您他妈让那些考不上清华的人怎么办?您把他们放在哪里?!
“朝哥,”谢俞说:“我可能能理解你了。能考进清华的本来就是全国很优秀的人了,考研的更不用说,但是……”
他顿了顿,然后道:“但是那有怎样,你就是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样,你最牛逼,能考得上,没问题。”
贺朝笑了起来,拿过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谢俞看。
照片上是教室里的一个男生抬起头看着黑板,黑板上密密麻麻的高数题以及演算过程,有好多谢俞都看不懂。
“他,我们系的妖孽之一,”贺朝说:“高数课一直缺,一直是第一,比不过。”
“……”谢俞忽然笑了:“有一点还是比得过的。”
“什么?”贺朝问。
“你比他帅。”谢俞笑着道。
闻言,贺朝也跟着笑了起来:“对,你哥是谁,最帅的人,连之一都没有。”
往往压垮一个成年人的,不是生活给他的窒息感,不是工作给他的巨大压力,而是一点点不经意的小事。
然后情绪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走,”谢俞站起来:“去睡觉。”
贺朝跟着站起身,看了眼时间,快三点了,“睡觉。”他说。
“好好睡,”谢俞转过身,眯了眯眼:“很晚了,我允许你明早起迟一点,但得复习,我明天去黑水街一趟。”
“嗯,”贺朝点头,“就抱着睡,不干别的。”
谢俞一躺下贺朝就把他拦到了自己怀里,怀住了他的腰,埋头于他的脖颈间,轻轻呼吸着,谢俞能感觉到贺朝起伏着的胸膛和平稳的呼吸。
“朝哥,”谢俞睁眼看着屋里的一片黑沉,轻轻开口:“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也是最牛逼的。”
“嗯。”贺朝张嘴咬了一口他的脖颈。
“你可是我朝哥,”谢俞颤栗了一下,继续说:“我喜欢的人啊。”
“嗯。”贺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