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沉默太久了，她的敲击声再次响彻在黑暗的虚无中。

这一回谷雨没让她再敲第二次，直截了当地开口跟她说道。

“如果这枚神之眼能带你回到想要回到过去，你会选择使用吗？”

说罢。

罪恶感！

无数的罪恶感犹如周围的无尽的虚无黑暗蚕食着意识。

说出这句话时，谷雨觉得他仿佛亲手将她杀死了一样。

这不是简单的肉体上杀死，而是一句话直截了当地抹杀了她的灵魂。

无论是不是谷雨想得太多，太重，但就是有着这种感觉。

而她长时间的沉默，更把这种罪恶感滋养得越来越沉重。

好漫长的沉默，好沉重……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最后，还是自认为刽子手的谷雨打破了沉默。

随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无无数比以为更为剧烈的敲打号角声响彻在谷雨黑暗的意识中。

她像是把号角直接拿着手中，发泄似的敲着。

剧烈的敲打声中，还有她如同心碎掉哭声，还有咳嗽声。

谷雨记得她自被她重新捡到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哭了。

但现在又哭了出来……

渐渐地，她像是没了力气般停止了敲打号角。

只剩下她干哑的哭声和剧烈的咳嗽声。

让谷雨听得难受。

然而却半滴眼泪也没有，仅有意识的他，有个鬼的眼泪。

恐怕鬼都能在这个时候掉几滴东西出来吧……

千歌之前的情感封印还在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啊？

想要找到某种情绪发泄出来，却碰到一堵墙一样，被死死地压制住的感觉。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

为了表达出她此时的情绪。

她像是竭尽全力，毫不爱惜自己当前的状况般发泄出来。

她感觉不止是朝谷雨发泄着，似乎也在朝着高天之上，给她这枚神之眼的神明发泄着。

“咳咳！！过分！”

“过……咳咳！！过……分！”

“过……”

最后，连发泄情绪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

谷雨只听到她伤心欲绝的哽咽和咳嗽声。

“……确实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她停下后，宣泄的话语由谷雨接手。

他对着无尽的黑暗与虚无帮她宣泄着。

同时也在自我审判着他自己。

号角中对神明的宣泄和自我的审判，无论是虚伪还是真诚，她应该能够听到。

渐渐地她的哭声停息了下来，但是还是带着哽咽的呼吸声，还有不绝的咳嗽声。

咚咚咚！！！

熟悉的暗号声响彻在黑暗的虚无中。

那是回归正常的敲打声，不是刚才宣泄心情的敲打。

仿佛听到了什么救赎的声音般。

谷雨停下了他麻木愚蠢的宣泄和审判。

一时间，谷雨也不敢说出什么话来，只是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