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宁坊,天安司。 方远刚刚测试完自身新命格的作用,缓缓松了一口气。 身上的气息消散,身躯恢复了常态。 今夜一阵厮杀。 【担山】加上“剑门开”,全力爆发气血,让他的身躯和精神都有些疲倦。 他缓缓躺在床上,整个人舒展开来。 今夜与那章程厮杀,若非手中刀子不给力,就算不动用“剑门开”,自己也未必打不过他。 这足以说明,自己如今常态下的实力,已经和寻常炼筋圆满相差无几。 若是放到武举之中,武举头名,或许有望…… 但主要是不知晓那武举的考核方式。 算算时间,还有两个月出头…… 方远在脑海中想了一会儿,随后倦意上涌,眼皮子开始打架。 睡觉睡觉,明天再想。 …… 方远睡着的时候,天色将明。 距离顺宁坊数里外的街巷中,聚集满了人影。 十几号人,身穿家仆的短打衣裳,安静肃穆的站成两排,站在街道中,一言不发。 个个实力在炼皮圆满之上,以及少数炼筋。 看着不像是家仆,而更像是私军。 为首两个炼筋大成安静护卫在一道锦衣华服的贵公子身后。 而那贵公子身躯高大,白色云纹绸缎配着黑色腰带,腰带上还悬着一只白玉。 此人正是章家三公子,章岳。 此刻。 他面色铁青,死死盯着地上躺着的章程尸体,双手缓缓攥紧,将十指刺入肉中。 附近居民缩在家中,偷偷看着窗外的这一幕, 他们仿佛也感受到了街道上,那接近肃杀的死寂气氛,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章岳张开口,声音沙哑:“仵作来了吗?” 身边的家仆回道:“还没,应该快了。” “嗯……” 章岳点了点头。 看着地上章程不可置信的面容,胸口处已经干涸的血迹。 他那长时间僵硬的面容抽了抽。 章程是章府的管家,但在章岳心中,也是他的半個父亲。 章家,云州三大世家之一。 高门大户虽无比富裕,但门第越高,其中的亲情也就越发淡漠。 章岳是妾室所生,自从母亲在三岁那年去世之后,他一直都是章程一手带大的孩子。 一年见不到亲生父亲几次,在他眼里,章程就如同自己的父亲。 所以在前些日子,章程犯错,遗失了从古宗门遗迹中找出的石板之后, 他才会耗费大力气,向大哥祈求,宽恕章程一次。 但他没想到的是, 人,是保出来了。 但眼下,才不一月时间, 却是就这么死在了云州城,一处平平无奇的街巷里。 …… 仵作终于来了。 他匆匆上前,向着章岳恭敬的拱了拱手。 “三公子。” 章岳面无表情,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查。” “是。”仵作头上冒出一丝冷汗。 看三公子这模样,他若说查不出凶手,今日只怕是要直面他的怒火了。 他匆匆低下身子,开始检查地上那章程的尸体。 时间一点点推移。 终于, 章岳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看着他: “查清楚了么?” 仵作慌忙站起身来,拱手道: “三公子,章管事身上,只有心脏处存在伤势,而且是接近几十次的剑伤。” “按理而言,剑刃捅穿心脏之后,是没有必要再补上这么多剑的……” 章岳咀嚼着仵作的话语:“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