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仔仍旧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他。

只听赖子突然停顿下来，几秒后，又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韩卓对不对？自从那小子回了国，她就完全变了个人，她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鬼才信！”

赖子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他人虽然浑蛋，可对谭晶晶却是真心的。

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和谭晶晶、韩卓的众星捧月不同，他永远都是巷子里被小伙伴们孤立的一个。

他们总有许多理由不和他一起玩，有嫌弃他成绩差的，也有说他是混混家族的……

说他可以，说他的家人不行。

每每遇到嘴欠说他父亲是混混的，不管大小，他都要扑上去和人打上一顿。

有的时候他能把对方打得跪地求饶，但更多的时候是他被打趴在地。

在许多的唏嘘和嘲讽声中，唯有她看过来的目光里写满担忧。

他犹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被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鹏鹏打落一颗牙，满嘴里都是血腥味。

就在他吐了几次口水，都清理不掉嘴里的血腥味时，一只粉色保温杯递到了面前。

“喏，喝口水漱漱口会不会好点？”

赖子至今记得，那一刻谭晶晶宛若天使降临般来到自己身旁的画面。

小时候的她皮肤比现在还要白皙，配上肉嘟嘟的脸蛋，精致的五官，简直比年画上的仙童还要好看。

向来无所畏惧的他，在那一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想伸手去接，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摔倒的那一刻沾了泥土，黑乎乎的脏成一片……

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又收了回来。

“呃，不用……”

他话都没说完，一个身影就冲到了他的面前，硬生生把他和谭晶晶隔开。

“不许欺负我妹妹，有什么事冲我来！”

眼前的男孩他是认识的，韩卓嘛，回回都考年级第一，照片常年贴在学校表扬栏里，想不认识都难。

他是巷子里最受欢迎的孩子，和他这个讨厌鬼，完全是两个极端。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

年幼的赖子擦了擦嘴角，虽然身材矮小，但气势上一点不输。

韩卓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被他护在身后的谭晶晶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的开了口。

“阿卓哥，他没有欺负我。”韩卓显然并不相信，抬眼上下扫视着赖子。

“他真的没有欺负我，我是看他吐血了，很可怜，所以想把水拿给他漱漱口。”

谭晶晶说着，再次把保温递了过来。

“快漱漱口吧，嘴里有伤口，要及时清理，不然会影响伤口愈合。”

不过是一颗牙齿，这点小伤他其实并不在意，可面对着韩卓的面，他也不知为何，就伸出手将杯子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