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光怪陆离的三年里,她不是大策的长公主凤澜荷,她是大渊孽党离光一族的孤女。
莹莹火光,乱葬岗上,狼狗成行。
它们四处撕咬着犯人的尸体,血腥味和腐烂声咀嚼声混在一起。
凤澜荷缓缓睁开眼睛,她的面前一片漆黑。
“嗷呜……”
“嗷呜……”
“嗷呜……”
一只两只三只的狼奔跑着,哀嚎着。
独属于兽类身上的气味儿扑面而来,有一只狼此刻正蹲在凤澜荷面前的席子上嗅着味道。
它露出那黄色的尖牙,似乎闻见肉香,爪子用力扒着这草席。
凤澜荷此刻清醒过来,她看着那狼,感受到锋利的狼爪在她的席子上发疯。
不,她怎么会在此处?
她分明是在围场骑马比试,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马儿暴走不听训诫,竟然带着她撞向悬崖。
随后,她便不记得了。
可若是她死了,此刻定然风风光光躺在棺椁中,待人祭奠,但是如今为何草席一卷被人随意丢在这荒郊野外?
没想到自己辛勤劳苦这么多年,最后竟然落得如此结局,也不知道阿宁会不会哭闹。
“嗷呜——”
那恶狼忽然仰天长啸,猛地咬向草席。
凤澜荷:“!”
如今她连发簪什么都没有,要如何从恶狼口中脱险?
难不成真要命丧狼口?不行!
凤澜荷作为大策最受宠的公主,其父嘉信帝曾经为她请来一位传授武艺的大师。
那老翁对她格外严厉,旁人犯了错他只是嘴上骂骂咧咧,可若是凤澜荷犯错了,他定要取出戒尺来。
每每这时,嘉信帝就说:“果然,还是严师出高徒。”
也就是在父亲和师傅的教导之下,作为女子,凤澜荷依旧有一身上好的功夫。
她隔着草席看见那头狼,狼腥臭的口水滴落,她无法确定有几头狼。
余光瞥向一侧,看见了一块略微锋利的尖锐石头。
那只狼又嗅了嗅草席,不知道为什么却从草席上跳下来,跑到另一边去。
凤澜荷尝试着伸手去拿那石头,可刚动一下,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那狼似乎是听到动静,幽绿的眸子里闪着血光,它猛地朝后一转,扯着嘴角,低吼着跑过来。
不知为何,那狼张着血盆大口,死死盯着凤澜荷那个方向,一步一步走过来。
凤澜荷只觉得可怖,噔噔噔——
那狼狗飞扑过来,就在凤澜荷以为自己即将命丧黄泉的时候,长箭飞来,鲜血自狼狗体内喷涌而出,温热的鲜血洒在草席上,浸透到凤澜荷的脸上。
随后则是刀光剑影,兵器铿锵的声音。
狼狗们四处逃窜,乱葬岗火光朝天。
有人缓缓走过来,凤澜荷忙闭上了眼。
那人揭开草席,拥她入怀。
淡淡的兰花香袭来,很是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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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澜荷后来才知道,救她的是大渊的摄政王,传闻中嗜血暴虐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