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一声令下，便有侍卫带着那万花楼的老鸨走上殿来。那老鸨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吓得浑身发抖。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雷天豹一看竟是那万花楼的老鸨，不由得心中一惊。他料想，自己曾一怒之下查抄了万花楼，想必这老鸨是怀恨在心，故意来害他吧？

素问沉着脸对那老鸨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那老鸨颤声道：“民妇张李氏，原是那万花楼的妈妈。”

此言一出，朝臣们便是一阵唏嘘。他们都知道万花楼是个什么所在。

素问又接着问道：“你今日上金殿，可是要作证？”

那老鸨忙用力点头，哆哆嗦嗦道：“是，是，是要作证……”

素问见她太紧张了，于是缓和了语气，道：“你且不要害怕，什么事只管如实说来。”

老鸨见皇帝对她态度亲和，胆子也大了不少，便整理下思路，按着谢玄意授意的道：“那将军府里的少将军雷霆是我们万花楼的常客。少将军来我们万花楼都是由我们的头牌接待的。可有一日，我们的头牌苏婉婉忽然慌慌张张来跟我说，少将军喝醉酒时曾对她说，他们雷家要和陈国一起灭了燕国，到时他爹雷天豹便是大燕的皇帝，他便是太子。我当时还对婉婉说，咱们做这种生意的让恩客们开心就好，不要管那么多。听见什么就当没听见。于是，这事就作罢了。可是过了几日，雷少将军便将婉婉接入府中做了妾。我原来还替婉婉高兴，以为这辈子跟着少将军定是荣华富贵。可婉婉过门不久，便莫名其妙地死了……如今想起来，许是少将军知晓了婉婉当日听到的话，便杀人灭口了……”

那老鸨说则说着，还真挤出几滴眼泪来，倒似真为那死去的苏婉婉心疼一般。

一旁的太师张久之早已听不下去，指着雷天豹怒斥道：“你这逆贼，还想谋朝篡位！真真是死不足惜！”

公孙甫一看这个架势，知道女帝这次是做足了准备。看来雷天豹今日是难逃一死了。于是，他也不再做事，只默默看好戏。

雷天豹瞪着那老板，辩驳道：“你如何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如今我儿雷霆已战死沙场，那苏婉婉也死于流产，皆是死无对证，任凭你如何编造。”

其实，他也叫不准雷霆到底有没有在万花楼说过那样的醉话，但此时此刻，只能咬牙不认。

素问坐在龙椅上，慢悠悠道：“那苏婉婉好端端的如何就死在了将军府呢？据说还怀着孩子呢。朕记得那时长公主回宫还跟朕哭诉，说是雷少将军如何宠爱着婉婉姑娘，可既然宠爱又怎么会不小心让她流产而死呢？这岂不是太蹊跷了？”

雷天豹听闻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女子实在太厉害。她应是知晓苏婉婉是因撞破他们雷家欲利用灵枢夺取皇位之事才死的，所以故意这样说。而他真还不能说出实情，因那样也是觊觎皇位，怎么都是个死。

素问见雷天豹不语，文武百官也没有为他求情的，便沉下脸来，高声道：“雷天豹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朕念雷家世代征战有功，特免去诛灭九族之罪，赐满门抄斩！即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