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大筒木秋式从无尽的昏睡中缓缓醒来。
睁开眼,陌生的空气,陌生的天花板,屋外偶闻秋虫的鸣啼。
下意识地挪动身子,但剧痛随之席卷全身。
伴随着刺骨的疼痛,无数的记忆走马灯般划过眼前。他失败了,同伴悉数战死,革命没能成功,他本想战死沙场,让自己的意志继续传承下去。但同伴却舍身将他送走,最终像丧家犬一样从家族中逃了出来。
大筒木一族...
一想到这个词,秋式便怒从心起,他想坐直身子,但现在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他这样做。脖颈刚刚离开枕头,便又像压了千钧ju - wu一样摔了回去。
突然的声响惊醒了坐在板凳上沉睡的大筒木辉夜,她紧紧地看着秋式。
一尘不染的目光中带着好奇,疑惑,惊叹,以及淡淡的羞赧,“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秋式下意识的问,他顺着声源看去,当看到大筒木辉夜眉间那灰白色的双瞳时,巨大的不甘和恨意竟让他忘却身体的疼痛,顿时揭竿而起,“大筒木...”
辉夜定在原地,看着秋式因达到身体极限而不停打颤的shuang腿而于心不忍,“别激动,你身上还有很多暗伤,不能下chuang,我不过来,我就在这里站着,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似乎看清辉夜眼中没有暗藏杀意,秋式稍微放下心来,他坐回chuang榻边,“你是谁?这里在哪?这个空气的味道,不是在大筒木驻地吧。”
辉夜讪讪地撇过脑袋,秋式现在纹丝不挂,虽然伤痕遍布,但仍然难以遮掩的强健身肌让她不谙世事的心脏砰砰直跳,“我叫大筒木辉夜,这里是地球。”
秋式目光凌冽,“地球?你既然身负大筒木之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年轻的大筒木辉夜并没有什么心机,她坦然地说,“家族让我来这里看护神树。”
“神树...”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汇,秋式心中烦闷不已,“我还是没有拦住这个计划吗?可恶...到底还要流多少血,牺牲多少人,才能让那qun自视甚高的家伙清醒过来!”
“那个...”辉夜将一快浸shi的毛巾轻轻递过来,“你也是族人吗?能不能告诉我族里发生了什么,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族人?”秋式嗤笑一声,“我不是,我的名字叫秋,没有姓氏。你们大筒木一族发生了什么跟我没有关系,你想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问你的族人去吧!”
由于过于激动,秋一不小心又扯到筋骨,他不禁冷啐一声。
善良的大筒木辉夜连忙迎了过来,将秋重新扶到chuang上,并鼓起腮帮子,装出一副严厉的模样,怒冲冲地说,“你受伤了!不能随便乱动!”
感受到握住自己肩膀的冰凉,秋心旌摇曳,深深地将大筒木辉夜的脸印在心中,歉然道,“抱歉,刚才说话太重了,没有吓到你吧?”
辉夜摇摇头,“你才刚刚醒过来,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磨合,我明白。当初族人刚把我安置在地球的时候,我还总是会想念家乡,现在...”
大筒木辉夜迎着秋嫣然一笑,将擦满血水的毛巾重新放进水盆清洗干净。
“我昏迷多久了?”秋将目光转向高高在上的天花板,高得难以触及。
辉夜取来毛巾,重新为秋擦拭手臂,“半个月,从你从天而降,然后被好多好多道大门挡住的时候算起,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