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外,披散着头发的新七郎带了二十来个身手矫健的武士堵住门口,还在堂食的客人,吓得四处逃窜。
“给我砸!”
新七郎怒不可遏,从牙缝里漏出这么一句话。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敢反抗他的意志,今天没想到遇上个愣头青,不仅被削了头发,还当众像狗一样被踹出去。
这个仇积压的怨气,已经令他神智有些不清。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召集了手下奔杀过来,就是要把八重大卸八块!
那一个个武士的腰间都挎着刀,眉宇间透着煞气。
他们大多是四处漂泊的浪人,和为害四方的恶霸、地痞,如今被前波家招揽,豢养成了专门的打手。
听到新七郎的指令,所有人都撸起袖子,狞笑着冲进驿馆大肆破坏。
打砸抢的声音此起彼伏,令人心惊胆颤。
不少还未来得及逃走的客人被吓得不行,连连尖叫。
“给我滚开。”
一个大块头武士踹开一名食客,将边上的架子砸个稀烂。
然后又见那人穿着得体,就动了贪心,直接把他衣服扒开,搜走了值钱的物件。
“武,武士大人,那个你不能拿走。”
客人哆嗦着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武士回头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就将他逼回角落瑟瑟发抖了。
这就是一帮强盗,哪怕换了一层前波家侍从的皮,本性还是没变。
驿馆里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好事的人围观,但一见到新七郎站在门口,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新七郎大人,请您冷静一下,我之前跟朝仓景隆大人上过战场,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旗持,请务必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宽恕这个驿馆吧。”
小谷平太知道新七郎会伺机报复,但他没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这么不讲道理。
这间驿馆可是他小半辈子的心血啊,看到贼人四处打砸,心如刀割。
跪着爬到新七郎面前,满脸的悲怆,祈求对方的饶恕。
但新七郎却将他一脚踹开,语气森寒:“你这是在拿景隆大人压我?我看你是还没搞清楚现状啊!”
“如果你有本事叫得动他就尽管去叫好了,区区一名旗持要是能叫得动景隆大人给你办事,那朝仓氏的名头可就跌尽了啊,哈哈哈。”
新七郎就像看一条低贱的狗一样,盯着小谷平太,“把那个落魄武士给我交出来,他之前不是很威风吗,不是很仗义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当起了缩头乌龟了?”
小谷平太狼狈地趴在地上,不断咳嗽,刚才那一脚重重的踢在他的胸口,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新七郎向小谷平太厌恶地呸了一声,然后对着自己的手下喝道:“大家加把劲啊,店里的一切都可以拿走,在城里,这个机会可不多呢,就让那个笨蛋浪人继续当缩头乌龟好了,待会把馆主的女儿抓起来,等我享用过后就丢给你们......”
“哈哈哈......”
店内附和着污言秽语,伴随着打砸声、尖叫声,异常刺耳。
啪!
一个杯子从里屋飞出,正中一名武士的眉心,
武士的笑声转瞬成了惨叫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到梁柱上,倒地,不断哀嚎。
驿馆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那名倒地不起的武士。
大家都看见了,是一个普通的杯子掷来,将他砸成这样的。
这得是什么样的恐怖力道啊?!
嘶!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里屋内走出一个年轻武士,他的手挎在腰间的刀上,步履不急不缓,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那挺拔的身姿,令众人的视线不由得都上移了几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