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先在毁容的阴影中,慢慢品尝今天所带来的恐惧吧。
阵笠武士不再多说,直接扛起了新七郎,三两下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耳边的怒号声渐渐消散,看热闹的人潮这才慢慢退去。
一些有心的民众在走之前跟八重他们说几句,除了惊讶于他的剑术之外,更多的是让他们小心前波氏的报复。
前波氏真要倾巢而出,就算是一座防守严密的城池,也如探囊取物。
区区一名武士,就算本领再高强,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八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虽然征服了众人,但却抹杀不了前波氏长久以来在他们心中烙印下的恐惧。
一个厉害的人,和一支手段残忍的虎狼之师,这概念还是有区别的。
“你们还是尽早离开一乘谷城吧,哎,也不知道大名怎么想的,近几日又给前波氏增加了俸禄。”
一个知晓情报的老者摇头叹息。
如今越前国的守护代朝仓氏的家督朝仓义景,是一个沉迷酒色,荒于军政的无能之人。
正是他的纵容,助长了前波氏的嚣张气焰,弄得城内人人自危。
八重对战国的历史有一些了解,知道在几年之后,织田信长的军队将会扫平整个越前国,朝仓氏的灭亡是注定的。
“多谢关心,我们会考虑的。”
简单和对方热络了几句,八重带着阿芸和小谷平太回到了驿馆。
小谷平太牙缝里吸气,他这一把年纪被新七郎给踹一脚,还能长起来真是万幸。
“我没事,幸亏有八重大人出手,否则我这条老命算是没啦。”
小谷平太再一次见识到了八重的神勇,对他更加敬重了。
这个时候的人崇尚力量,更何况八重还是仗义出手,乃侠士所为。
“馆主言重了,当务之急还是找个地方好好养伤比较好,前波氏的人估计很快就会赶来。”
八重一个人倒没什么,但此刻的阿芸需要一个地方好好休息。
小谷平太闻言,郑重地点点头,“我夫人的娘家留着一处空屋,在人少的下户町,咱们先到那躲躲吧。”
此刻近暮,街上的行人逐渐减少。
小谷平太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背上瘫痪已久的妻子。
阿芸的母亲跟阿芸有几分相像,只是此刻处于昏迷状态,小谷平太说,这是一次摔伤烙下的病根,从那个时候起就没睁开眼过,但似乎还留有意识。
“八重大人,阿芸现在精神还有点恍惚,能劳烦你背上她吗,我腾不开手。”
小谷平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在战国时代,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很重,如果不是紧急时刻,小谷平太也不会说出这种话,阿芸都还没有嫁人呢!
反倒是八重没有任何负担,利索地背起阿芸,阿芸的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背上,似乎很累。
他们趁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了驿馆,往小谷平太所说的下户町赶去。
“武士大人,你真的好厉害。”
背上,阿芸呢喃道,“如果只有阿芸一个人,阿爷他就要死啦,阿芸也会死,我才不要受那种家伙的欺辱,他要是敢动我,我绝对会死给他看,不过在死之前,我肯定也不会让他好过的,哼,他是个坏人。武士大人的背好温暖,我好想睡一觉。”
“嗯,睡吧。”
夜色中,八重的话温柔得如同惬意的春风,催着阿芸进入梦乡,暂时忘掉今天所有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