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叹,帝王的长叹,结束了这一切。
“文字,是我父亲,上官白衣写的,我看过他的遗书,识得他的笔迹。”白龙抱住昏昏欲睡的龙雪,“玉璧有微毒,又有积攒了多年的怨气,你要小心。”
说完白龙吻过了龙雪的眉间,以白龙神力为她驱毒。
“白龙哥哥!”她高兴地掷下玉璧,扑入了白龙怀中。
白龙有些昏沉,龙雪扶住他,二人往龙冢外走去。
他们没有发现,玉璧背面还有一段文字。
可怜香妃早赴yin,百名精兵围白衣,
若是当初君为王,魇王风姿必夺人。
一阵狂风卷起玉璧,将它隐没于尘烟之中。
往事随风。
风卷云复,人生喜得一知己,叹流年,光荫太急,折榴红,煞玉琴,今夕何夕,人已去,只剩帝王阁里,断璧残垣,莫流连。
“你以前有一剑封喉的绝技,人称‘一剑封’,你为我征战七国,使我得以登上帝位,我以百名精兵将你杀死,你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们,但你却弃剑自降,为了不使我为难,你死得很痛苦。”
“后来,你不顾qun臣反对,将百名精兵贬为庶人,又厚葬了我。”
“父亲!”白龙朝梦中那两个身影奔去,却只触及一堆泡沫。
“梦醒了。”一个声音说。
白龙醒来,心头一紧。
“白龙哥哥,你在龙冢为救我中了毒,快饮下此药。”龙雪推门而入。
白龙变得越来越少言寡语,喜怒不形于色了。
他成熟于一场灾难之后,变成凌烟军师,又成熟于灭寂后的重生,成熟于几乎没有人在他身边的时刻。
他长睫一掀,挥毫在白宣上写下一句话。
他的感悟。
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
“能够帮助启王一统天下的人,岂非子也?”北离天看着白龙写下的那段文字,垂下眼帘说。
他又见白龙画了一只鹤,翅如车轮,玄裳缟衣,心中便知了几分,常年喜怒不形于色的白龙必然是向往和仙鹤一样自由自在,翱翔于九天之上的生活,而北离天曾以诗曰白龙“一代军师清名扬”,鹤不正是清白无污的象征吗?
可惜这风云乱世,白龙这只“鹤”终究是陷入了九雄争霸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北离天轻叹一声,拿起白龙用过的狼豪,挥毫写下了诗句。
“宠辱不惊,笑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写谁?”白龙一笑。
“岂非子也?”
“呵,有点意思。”
“而天下,你要拱手相让给秦王。”
“嗯。”白龙在纠结事情时习惯性地闭上了丹凤银瞳,待他睁开眼时,多半就是有主意了。
这一次,他却一直没有睁开。
这家伙,不会是死了吧?那一身病……
北离天正想着,一支飞旋的箭破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射向了白龙。
就在那一刹那,白龙睁开眼,一股冰气随着他的眸光射出,粉碎了那支银箭。
北离天拾起地上的箭,看了一下,说:“是风王的人,要杀你。”
“趁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白龙有些纳闷。
“话说回来,怎么数日不见你麾下的三个轻功卓越的侍从?”北离天问。
“哪三个?”
“呵,你吃药吃傻了吧,谁不知白龙大人麾下的江南三少?名字都如诗如画的。”
“呵,开琼筵,飞羽觞,醉月塘,江南三少。我指使他们去做事情了。”白龙一笑。
“做事情?呵,他们,很热爱自己的白龙国,若是知道启王要灭了白龙,他们的白龙大人却还在犹豫不决,你说,他们还会帮你做事情吗?恐怕是连主仆之情都免谈了吧。”北离天笑得特别不正经。
“你提醒得对。”白龙木讷地说。“可是启王暂时还有这么做。”
拱手让江山,拂袖饮药汤。
谋略为沙场,竭虑扶秦王。
这人大概可以这样概括吧。
北离天闷闷不乐地想。
白龙有他的父母,有一个妹妹,有江南三少炽热的爱国之情,是千万军马齐心协力打造出来的白龙……
那里是他的国,也是他的家。
那个一袭白羽衣的少年,飞羽觞说过,我们炽热地爱着我们的白龙,希望白龙大人可以一统天下,使白龙永世长存。
无论如何,白龙不能灭。
却说姽婳的颜如画在启王身边做郡主,日久生情,恋上了启王。
她生得俏丽,只见: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FengQing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云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饶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她走近云,一笑倾城:“启王,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云回了句:“还好。”
二人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