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首欧阳修的蝶恋花,我也想借此表达对明君的依恋,凌云天子雄心,我选择他,奈何乱世无常,我们兄弟,难逃悲欢离合。”
冥子看了系双白玉穗的诗,轻叹一声,又笑了一下。
“很悲伤。”他说。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三日后。
一只七尾蓝雀飞入白龙阁,停在白龙左手的中指上,鸟儿的细长小腿上绑着魔域之主的回信。
“解玉回信?”冥子有些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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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了两首诗。”
“他学你,也写了两首诗?”
“嗯。”
那卷玄鳞赤龙烈火纹理卷轴被舒展开来,上面是两首诗,解玉虽桀骜不驯,但他的字迹却不似冥子潇洒,反而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又散发出一些阴森的气息。
只见:
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又一首:
寒江近户漫流声,竹影临窗乱月明。
归梦不知湖水阔,夜来还到洛阳城。
“第一首很明显,是在表达和你的离愁别绪,第二首却别有一番深意,是在暗示你的故国之梦,希望你不要忘记儿时的质子往事,提醒你和凌云之间的关系,凌云他的父亲诏襄王是你的杀父仇人,你的故国白龙国,和解玉的故国,都曾遭遇不幸,你和他,是不是很相似?”冥子放荡不羁地笑了起来。
“故国的确令人魂绕梦牵,只是……我可不会因为一些陈年旧事,而对凌云生恨,他是我的弟弟,兄弟情深,亘古不变。”白龙泯了一口醉仙酿。
“万川古郡的事情,你怎么解决?”冥子将一叶银杏叼于唇边,问。
“我已经解决了。”
“哦?愿闻其详。”
“这是我和红莲业火的约定。”
“这是一个约定?”
“嗯,对啊,红莲业火之所以会醒来,是因为我把九音神鸟的尾羽给了她?”
“什么?”冥子一惊,“那是唯一能让你在九九归一之后还能活着的东西,你怎么……”
“本来,我把它给了解玉,后来,我又讨了回来。”
“怎么讨?”
“我以假换真,偷天换日,他至今没有发现,那枚九音神鸟的尾羽,被我用一根彩雀的羽毛调包了,我是妖帝雪凤凰,我的鸟羽多得很。”
“红莲业火醒来,又怎么样?”
“我在九音神鸟的尾羽上布了咒,让红莲业火的神力足以抗衡蚩尤的心魔蛊惑,她是个心怀大义的郡主,答应我把蚩尤对宇文无忧和宇文无月下的咒都解开了,现在,宇文无忧和宇文无月不再是解玉的傀儡,他们回来了,宇文四杰,回归凌烟。”白龙淡然一笑。
“这样做……万川古郡仍由宇文无忧和宇文无月把守,丝毫不影响那里的风俗习惯,又在和平的情况下收复万川,使那里风景依旧,你很聪明,只是……可以让你活命的东西,给了红莲业火。”
“有你这绝世神医,还担心什么?”白龙一笑回之。
冥子只是低下头,又撕扯了一块黄油南瓜面包,把面包屑丢下莲花池喂一条肥大的黑色三花锦鲤,这时几条红白相间的凤尾锦鲤也过来抢食了,池面散开一圈圈涟漪。
这时一卷纸被风吹入莲池之中,身为四方水神的冥子手中瞬间化出一朵水芙蓉,托住了那卷纸,玉穗迎风拂起,纸悬浮在半空,是一首古人的《永遇乐》。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
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飘泊异乡,故国无归,独自压抑,凌烟帝国今非昔比,白龙,这就是你看此诗产生的念头吧。”
“有时候,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真想一个人躲起来,不与人玩乐,只暗中听人笑语。”白龙从冥子手中接过了那卷系着白玉穗的诗。
“换个话题聊吧,你每一卷诗都系上白玉穗,倒真是有君子之风。”冥子勾唇一笑,“我喜欢一首诗,是山馆。”
他手中的万水水珠在一刹那组成文字,字迹潦草豪放。
野馆萧条晚,凭轩对竹扉。
树藏秋色老,禽带夕阳归。
远岫穿云翠,畬田得雨肥。
渊明谁送酒,残菊绕墙飞。
“很适合你,”白龙说,“你一向无心仕途,只求归隐于处在高山流水的北仙阁之中,煮酒把盏话桑麻。”
“还有一首。”冥子手中的水滴瞬间跳跃变化起来,如一条玉龙狂舞,又似雪花零落。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首更加适合你,潇洒走一回,你又时不时就大笑起来,如此乐观,性子倒与我大不相同。”
“性子不同,相克互补,方为知己也。”冥子潇洒地一甩手,水球啪地一声砸在了莲花池中,激起阵阵水花,冥子一弹指,一条水龙腾空跃起,又化为烟花爆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