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誉了。”白龙正观察着凌乱的棋局。
“先前你曾经和西域的平阳王夏侯子殷一笑泯恩仇,如今又和我慷慨释前嫌,你倒不是小气之人。”百里戏妆又说。
“君子当胸怀天下,何必拘泥于过去?”
“昨天我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真是误会,我敬你一杯,以当赔罪。”
白龙接过,一饮而尽,持灭魂剑起身,只留下一句:“凌云醒来时,别告诉他我来过。”
“知道了。”戏妆回应。
凌云醒来时,发现地板上有一条白色玉佩,上面刻一瑾字,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条玉佩正是瑾儿时心爱之物。
他急忙追问百里戏妆,戏妆记起与白龙的承诺,并没有说起白龙来过,凌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受了危鳞的阴阳术昏迷不醒,你为什么没有事?”
“我身为南神,自然可以抵挡。”百里戏妆有些心虚地说。
“是不是有人救你?”凌云又问了一句。
“没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哥哥。”
凌云只好陷入了一个人的纠结之中。
而白龙发现玉佩遗落,心中暗惊,平时他只是把玉佩系于腰间,以衣服掩盖,并无人发现上面的刻字,如今不慎丢失,也不知道是丢于何处,万一是丢在凌云那里……
龙雪见白龙正独坐沉思,就知道他又有心事,便上前劝慰道:“白龙哥哥,少想烦心事。”
深夜,慕容祭妨和慕容芜在慕容琴坠落的悬崖边洒酒祭奠。
“将为国死,何其荣幸!只是……”慕容祭妨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慕容芜问。
“只是我们再也见不到他,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无法与他一同操练兵马,饮酒作乐……慕容三将,自此缺一。”
“我很理解你的想法,祭妨,但是,我们是军人,有自己的使命,不应该因为谁的死而沉浸于悲伤无法自拔,以后,慕容双将一样可以叱咤风云。”
慕容祭妨听了,并不言语,只是将酒一饮而尽,他看见,慕容正芜望着空旷的悬崖,并且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
他明白,芜也是很难过的,只是为了凌烟,为了帝业,他们,都没有资格悲伤。
转眼又是三更,一声鸦叫刺破宁静。
“我们回去吧。”芜说,“军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慕容祭妨点了点头,二人跨上马背,策马离了悬崖。
天色已晚,悬崖之下,尸骨未寒,唯有月色清冷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