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远了。”郑晟有些释然地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易歆观察入微,脑筋一转,立即明白了什么。她轻轻一笑,正视着对方的眼睛。她向往地说:“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兄弟姐妹,特别是哥哥。”
“可以让你——”郑晟想起什么,遽然停住了,“不好意思。”
“没事。”易歆摇头,“我有段时间,特别羡慕那些和自己兄妹打打闹闹的同学。我曾经发誓,如果我能有弟弟妹妹,我一定拼尽全力去呵护他们。”
郑晟听到这番话有些惆怅,感觉郁结于胸的心结涌上心头。
易歆说:“可是啊,无论我怎么尝试说服我妈,都无济于事。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现在没有兄妹,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她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易歆笑笑,一脸风轻云淡,“想必她早已看透了易綄的为人,照顾两个孩子只会令她心力交瘁。靠她一己之力,只够抚养我一个长大成人。”
郑晟的心陡然停滞住了。
“他们的感情啊,这么多年宛若死水一潭。我甚至都怀疑,他们有没有真正相爱过。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结婚。”易歆低下头。
“爱过是肯定的,否则为什么要结婚啊。”郑晟叹气。人都曾经爱过,也做过一时冲动的决定,无论后悔。他突然有些庆幸和闫黎的分别。闫黎很好;但是如果他们真的结婚,结局必定不尽人意。他这段时间的经历仿佛如乘坐了时光机看清了未来的结局,他已经看清了与她必定走向衰败的未来。
“慢慢地,我开始不羡慕有兄妹的人了。”易歆笑了,“其实做独生子女也挺好的。没有烦恼,没有令人厌烦恼火的兄弟姐妹,爱永远最大化的囫囵完整。但很多时候面临的问题,就是孤独寂寞。”
“但还是有兄妹好啊。”她感叹,“易綄总说我没有兄妹,以后就要靠自己打拼了。朋友即便再怎么冲我抱怨他们的兄妹反感,但总归还是在彼此照应的。万事万物都有利有弊,是相互的。”
流淌着同一血脉的血管,哪能是说断就能断掉的。
“是啊,不过,偏心是真的。”郑晟打趣,“你看,郑钦的名字就比我好听。”
“不会啊,”易歆笑着说,“我觉得,你的名字比他的更有意义。有志者事竟成。”
郑晟感到有些惊讶。他发现,通过和易歆的聊天,总是能不知不觉中梳理许多积压在心中多年的心结,虽然解开与否是另外一回事。这些心结太旧了,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灰蒙蒙地笼上了一层土,像是一把早已生了锈的铁锁。但在易歆面前,这些上了不知道多少道锁的匣子,不怎么费力地就被打开了。像是开锁需要一把正确的钥匙,轻而易举便可打开——而不是使用错误的方法暴力拆卸。
“等一下,”易歆听到手机响拿起来查看,一声微弱惊呼打破了沉寂。
“检测结果出来了。”她迅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