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镇卫生院里,秦有仁已住了两天,每天输液。尽管能吃东西了,他还是不跟儿子说话。
秦根本将母亲叫来陪着老父亲,他坐车去了县城,找到陈干事。
陈干事详细了解了红垯公司转让农家乐的情况,又看了根本与公司签订的合同,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陈干事工作业务娴熟,熟悉政策、精通法律。他让秦根本看到了挽回损失的希望。
陈干事说,红垯公司与秦根本签订的合同是有问题的。
秦根本听了陈干事的指点,内心的激情又被点燃。他信心十足地回到河口镇卫生院。
根本告诉父亲,农家乐的事没有完,二十多万元的损失完全可以追回来。
秦有仁不相信,根本便把陈干事的分析说给父亲听。
秦有仁不是糊涂人,陈干事的分析有理有据,他也觉得这事还有戏,二十多万还可以要回来。
有了政府工作人员的支招,加之法律的背书,老人家精神重新焕发起来。饭也开吃了,话也开说了。
根本劝父亲再住两天院,秦有仁却一天都不想在医院呆了。于是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红火沟。
安顿好老父亲,秦根本直接来到红火沟最豪华的庄园——宁为海的家,协商解决农家乐的问题。
宁为海家在河边山下,院墙是红砖砌成的,方方正正,一栋米黄色的西式小楼,看起来很气派。
尖尖的屋顶,半圆型的窗户,还有带棱线的罗马柱,简直就是欧洲贵族的庄园。
根本进了院子,看到整个院子铺着青色的地砖,一辆轿车停在院里,还有一辆越野车停在车库。
院内粗大的银杏树树冠很大,枝叶并不繁茂,应该是从别的地方移栽过来的。
宁为海的驾驶员小杜,将秦根本引进宁家客厅。
客厅很大,地砖明得晃眼。一套肥硕的皮沙发摆在色彩艳丽的地毯上,显得不是很搭。
客厅顶上悬着巨大而繁琐的吊灯,散发出黄灿灿的金光。客厅一角是旋转式楼梯,通往二楼。
宁为海坐在沙发里,抱着紫砂壶正在看电视。
那电视机是挂在墙壁上的,几乎占据了一面墙。电视里正在播秦腔戏《秦之声》,唱戏的演员跟戏台上的人一样大小。那不是在看电视,而是在看电影。
秦根本哪里见过如此豪华的家当,一时竟然手足无措。
看到秦根本进来,宁为海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一些,说了一声:“根本来了,坐。”
秦根本在宁为海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小杜拿了一瓶可乐放在根本面前。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招待人不用倒茶,而是直接上可乐。
“根本,找我有什么事?”宁为海笑呵呵地说。
“二叔,福海农家乐的事,想跟你再商量商量。”秦根本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在宁为海面前,还是有些拘谨。
“农家乐早就转给你了,听说经营的不错。”
“二叔,你可能听说了,农家乐被扒掉了。”
“哦——”宁为海好像才知道一样,“怎么回事啊?”
“根据政府的文件,咱这农家乐没有土地使用证,未经审批,是不合法建筑,所以就扒掉了。”
“噢,可惜了。多好的地段啊。”宁为海喝着茶,眼睛多数时候是盯着电视,只在他说话时,才看一眼秦根本。
“做生意嘛,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赚。亏损也不要怕,年轻人,整好行装再出发。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