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桃一瞧见温豫那张脸,心里便像有个小兔子一般突突直跳,她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西堂屋被钱氏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不如季家富贵,可床铺被褥也换了新的,素桃自去收拾几人的行礼。素桃帮着钱氏去烧水,给温酌煮茶。
温豫叫几个孩子默写大字,便进了西堂屋,示意素橘出去。
“怎么样了?”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苦笑摇摇头。
“他不愿意叫你出来?可有说是什么缘故?”
温酌低下头:“哥哥别问了,我暂时也是束手无策。”
“不行便强行赎身,哪怕对簿公堂,咱们也不是没理。”
温酌叹气道:“哥哥想的我也想了,若真走到那步,哥哥怕是便不能在江南府科考。”
“这无妨,顺宁老家那边还不知对我们这些异地考试的秀才们是个什么章程,大不了回老家考便是,季府尹的手还能伸到老家?”
“哥哥说的是,若能顺利取回母亲的东西,自然是好,我没出季家门,总得回来办这事,哥哥是决定如何?”
“你没能脱身,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且外头那些小子们学业上的事,也不是说断便断,既做了人师,也要负责到底,有个结尾才是。”
“阿酌姐姐,你可在家吗?”
外头传来的声音竟是齐如月。
“我在呢,好妹妹,你进来吧。”
齐如月进了来,见温豫与温酌相对而坐,微微一愣:“我可打搅了你们?”
“并没有,我也是刚回来,妹妹快来坐。”
齐如月起身坐下,温豫便站起身出去了,对着自家妹妹他不用避讳,可对外面的女子,他总是这般。
齐如月双眸低垂,心中有些黯然。
这些日子,她隔三差五的便来温豫家,不是送东西,便是陪钱氏坐一会,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思。
来的次数多了,温豫对她也不是离的八丈远了,有时候众人说话,他与她也能说上几句,言语温和很多。可只要没了旁人,他必然是不会单独同她呆在一处。
这是读书人的君子风范,不愿污了她的名声,她既敬佩又有些恨他太过守礼,对她和旁人没什么不同。
“姐姐,我听钱姨说,你们要暂时回顺宁?”
“是,朝廷收复了顺宁,我们在老家还有些房产和地,总得回去看看。”
“还回来吗?若是不回来,我可就……”
见齐如月如此依依不舍,温酌笑道:“我如今还没赎身出来,哥哥的科考籍也暂时在江南府,肯定是要回来的,不过都安置好后,以后便说不准了,顺宁毕竟是我们的家。此去路途颇远,我跟哥哥去,姆妈先留在这边,等我们安置好那边,回来再商议。”
齐如月握住温酌的手:“姐姐放心,我在这边会照顾好钱姨。”
温酌十分感触叹道:“好妹妹,自咱们遇见,你帮了我良多,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谢你。”
“姐姐这样谢我,我就不知该怎么说了,我遇见姐姐也是我的福气,若不是姐姐那宫花手艺又做了那些好看的首饰样子,我也不能赚那许多的银子,该我谢谢姐姐才是。”
齐如月从袖口中掏出一百零银票:“姐姐这一去,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你也没旁的什么能拿的出手,这一百两银子姐姐先收下。”
温酌缩回手,不拿那银票:“我怎能收你的银钱呢,你管着珍宝阁,赚银子那么不容易。况且前阵子都给了红利,我不能再收了。”
“姐姐放心,这本也是姐姐的分红,原本是三个月到半年给你分一次,现在不过是将这个月的提前给你,就是姐姐的钱,你拿着,路上有开销的要花,我也放心些。姐姐已经把原来那些花冠的订单都做了,还富余出好几顶,姐姐回顺宁的这些日子也够卖了,翠云翠雨手艺也好了些,珍宝阁的生意,姐姐也不必担心,将家里的事都处理好才是最紧要的。”
温酌心中感叹,便没拒绝齐如月的好意。
她抿了一口茶,低下头,踌躇好一会儿道:“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我想同温大哥单独说几句话,又怕你觉得我是那轻浮没规矩的女子,你能同意吗?”
温酌忽的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