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虚妄的执念,其实颜如玉还是非常合格的世家夫人。
听到李承安的话,颜如玉立马抬起头来去看自己的丈夫,看他眼神疲惫地直视着前方,却是丝毫都不肯再看自己一眼,禁不住心里委屈、难受。
只是她知道李承安此刻定是还在恼怒生气的,也不敢再与他争执。
只软了声说道:“我晓得的。”
“相公,今儿早咱们晴姐儿还说,好几日没见爹爹了惦记着紧,要不今日去我那儿看看她,顺带着陪她吃顿晚膳罢?”
晴姐儿是颜如玉跟李承安的小闺女,今年才三岁,已是生得粉雕玉琢,很是可爱精灵。
李承安再是不喜自己这个妻子,厌恶她无理取闹的行径,对着软绵绵的闺女也无法说个“不”字,面子上总是还要因此顾忌着几分,给足了颜如玉她这个当母亲的面子。
于是颜如玉每回惹恼了李承安,就总爱拿着自家闺女来争宠讨好他,洋洋得意地把人叫来自个儿的院子,谁让偌大的李家也就只有她有孩子傍身。
旁的妾室再是受宠,也是不下蛋的母鸡罢了,神气不了多久。
颜如玉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全然忘了是自己给她们下了避子药,李承安的这帮子妾室才会长久没有孕事传了来。
李承安却是转头看着颜如玉没有说话,直到她再次保证,“相公,我真的不会再与平西侯夫人她们闹不愉快的了,这次只是意外,我不是存心故意的,真的!你相信我!”
“若有下回,我再去找时倾她们的麻烦,相公你想如何都成!我……我就再也不出院子半步!”
“嗯。”李承安淡淡地应了声。
只是颜如玉心里却是想着,她这段时间可以暂时不去找时倾她们的麻烦,可这不代表旁人没法子出手。
她不亲自出手,自有旁人会忍不住的。
想到今日她不小心看到的画面,颜如玉精致的面容一闪而过一抹怨毒。
时倾她怎么可以这般心安理得地就夺了所有人的爱慕。
郡主如何?
平西侯夫人又如何?
她到底是凭什么!
信阳侯府没落了,平西侯待她也无甚情意,若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了那样的外室,还跟那白姓女人生下了一对儿女。
如今的时倾,再如何张牙舞爪,还不是跟无牙的老虎那般,毫无半点威慑力,就算是发了狠去咬人都该是不疼的。
何况那人也不是她能抵抗的。
对上那人,时倾也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谁让她不长眼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花枝招展的狐狸精!
她活该!
*
时倾与苏意坐了马车,不紧不慢地赶着路,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很久就到得了说好的那间医馆。
果真如时倾想的那般,门可罗雀,没有什么患者光顾。
时倾跟苏意她们刚下马车的时候,只有一位约莫八、九岁的的小童在门前扫地,见到她们还满眼好奇地打量了一下。
小童只是单纯好奇地看了一眼,却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没有立马上前来相迎的。
显然是不觉得时倾她们这是特地来这处看大夫的。
毕竟他们家徐大夫在这里开了医馆都有半个月了,都还没有人进来过,更何况是时倾她们这样,一见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夫人。
怎么会来光顾他们这小小医馆呢。
小童心里这般想着,也就没有理会时倾她们,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专心扫着自己眼前的那块地儿。
唉,也不知道徐先生是心里怎么想的,把医馆开到这样偏僻的街巷来,也不让他们到外头吆喝宣传一番。
除了住在附近的邻居街坊,谁还知道这里新开了间医馆?
还有,明明徐先生的医术这般高明,世间的疑难杂症都能应对,为何他偏偏不收治其余的病人,只给那些怀有身孕、或是想要怀孕的妇人调理身子?
说是什么有缘人自会到来之类玄乎的话。
真是奇也怪哉。
都没人知道这里新开了间医馆,哪有妇人会过来光顾啊!
直到时倾她们开口问,“这位小兄弟,请问这间医馆的大夫可在?”
“啊?”
小童这才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
随即而来的就是狂喜,他瞬间就扔下了手里差点都要比自己小身板还高的扫帚,拔腿儿跑进了医馆里头,一边跑还一边兴奋地使劲儿喊着:“先生先生!第一位有缘人来啦!”
“有缘人终于来啦!”
时倾:“……”
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