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还是排名首位的壹。

泠心中一个大咯噔。

中头奖了！

慢条斯理拔出腰间刀剑，上弦壹黑死牟淡然道，

“吾乃鬼。”

数道新月型的刀气瞬息而至。

泠足下发力，用力一踢崖壁，瞬间腾空飞到半空，身后，数道暗紫色刀气已将她落脚的那一大片崖壁削掉了。

紧接着，又是第二波攻击。

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泠迅速结印，借助风旋偏移位置，险之又险地躲开了第二道刀气。

“血鬼术？”

黑死牟的六只眼睛齐齐讶异地微微瞪大，随即很快做出判断，

“不对，你不是鬼，也就是说，这是你的天赋？”

泠完全没听黑死牟的自言自语，落到地面的第一时间就扛起香奈惠冲进茂密的林间。

“那是上弦壹？！他怎么会在这？！”

香奈惠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在这种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

“我们不走运闯进了他的修行之地。而且，他还饿了！”

“什么？！”

听泠这么一说，香奈惠脸色一片铁青。

上弦实力高超的同时，食量也比普通鬼要大得多！

之前，她碰到的上弦贰，在吃下两个年轻姑娘后，还说刚半饱而已。而这个明显更强的上弦壹，她和泠也许只够他塞个牙缝！

泠一直注意着身后，上弦壹虽然速度没她快，但一直紧紧咬在她们身后，不管她如何绕弯，都没有跟丢。

这样下去不行！

力竭之时，就是她和香奈惠的死期！

***

除了攀登剑道更高境界，人世间已经鲜少有事情能引起上弦老大黑死牟的兴趣。

而今日，这份平静多年的心情有了些许波澜。

根源就在他从入定中醒来，修行之所外的崖壁上的一个人类——没有依靠任何工具，就这么垂直于山壁站立着。

好奇之下靠近观察，黑死牟发现了更有意思的，这个杀气森寒想必有个精彩过去的药郎居然有着类似血鬼术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追了这么久，居然没能追上带着一个女人的药郎！

黑死牟兴趣上来了。

在此修炼了几十年，这座山麓就跟他的后花园一样，感应了一下目标逃走的方向，黑死牟抄近路绕了过去。

泠背着香奈惠，在林间快速穿行，一道快如闪电的刀从斜刺里砍下，泠没办法完全躲开，只能勉力扭过身体，避开要害。

香奈惠还好，有泠的规避，只在侧腰留下一道不深的血痕，泠承受了大部分伤害，手臂上的伤口又深又长，瞬间鲜血淋漓。

泠和香奈惠对视一眼，两人一同掏出武器，朝从林间走出的黑死牟攻去。

黑死牟刀尖微斜，骤然发动的招式搅起死亡的波涛，铺天盖地的新月刀气犹如恶鬼的獠牙扑向香奈惠和泠。

香奈惠哼都没哼一声，就倒飞了出去，撞断数棵大树，生死不知。

泠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身形一晃，闪开攻击，半空陡然多出数条水鞭，一起束向黑死牟。

黑死牟旋身搅起强劲气旋，水鞭眨眼四分五裂，接踵而至的风刃，黑死牟将刀柄一压，直接将风刃劈开！

在混乱的气流中，泠悄无声息出现在黑死牟身后，手中肋差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直刺后颈。

像是知道了泠的动作，黑死牟身形一偏，肋差以毫厘之差从颈侧擦过，带起一串血珠。

而他迅速反应后，朝后捅出的长刀在泠的身上留下一个血窟窿。

泠踉跄后退，单漆跪地，捂着伤口剧烈喘息。

两个回合就让自己遭受重创，力量、速度、技艺，跟之前碰到的鬼简直云泥之别。

不愧是最强的上弦之鬼！

手指摸过脖间的血迹，那微不足道的伤口便消失了，黑死牟赞赏地看着泠：“已经很多年没人伤到我了，吃掉你稍微有点可惜。”

“成为鬼吧。”

泠面无表情地嘲讽道：“然后，从此与阳光诀别，变成像你这样的蜈蚣眼？算了吧，我觉得人类挺好的。”

黑死牟抬起手腕：“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手起刀落，人首分离。

异变陡生，药郎分离的头颅和躯干同时腾起一阵烟雾。

紧接着，原地只剩下一截一分为二的木桩。

“……”

黑死牟愣了下，这位从战国时代活下来的鬼，对眼前的一幕并不陌生。

“这是，忍术？”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忍者居然还有血脉留存，真是让人怀念……”

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黑死牟难得露出一丝感概。

这时，刀上的血迹飘出一股非常诱人的味道。

下意识尝了尝，黑死牟怔住。

“稀血？”

本想放过那个小忍者的黑死牟，果断掉头朝隐约感应到的方位追去。

除了天赋，鬼依靠进食来增强实力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