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昊天一笑,接着说:“我问他,什么叫做‘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月柔一惊,圆睁杏目,“你怎么知道?”
完颜昊天握住她的双手,抵近她的额头,低低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你一天叹了多少气,吃了多少饭,流了多少泪。”月柔心一悸,“是小玉吗?”完颜昊天斜睨了她一眼,“她是我府中的人,替我看顾好你是她的职责。”月柔突然觉得很无力,她移开眼,眼神空洞地望向迷离的江面,“是,我就是你囚禁在府里的奴隶。”
完颜昊天突然话锋一转:“今晚我本来是跟往年一样,与兰若一起在城楼观灯的,但不知怎的,却突然很怀念少年时一个人在莲花河上观灯的情形,如果一定要一个人陪,我能想到的只有你。”
月柔面露不屑,语带讽刺:“多谢大人赏识,月柔应该感到万分荣幸吗?”
完颜昊天抓住她的肩,一把将她扭过来,不由得有些气急:“月儿,不要再试图激怒我。也许我没有办法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但是试问这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连韩济杲不也无法做到吗?”
完颜昊天见她玉容冷淡,不为所动,架不住有些狼狈地嘟囔道,“你不是立志要让我成为那迷恋西施的吴王吗?好吧,我承认,你成功了。真不知道到底谁是谁的俘虏,谁是谁的奴隶?”
月柔听到“西施”“吴王”等语,不由得俏脸一红,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等到听到完颜昊天狼狈抱怨“谁是谁的俘虏,谁是谁的奴隶”时终于撑不住,一时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直直地盯了完颜昊天一会儿,突然一哼,“就知道那一夜你偷听我和阿木的话了。”
完颜昊天一哂:“我的营地进了外人,我还不知道,没发觉,你觉得可能吗?”紧跟着,他眯着眼看着月柔,放缓语速:“阿木?叫得这般亲昵,他是谁?”
月柔不怕死地回望着他,一挑眉,“你真的想知道?”
完颜昊天神情倨傲地说:“不管是谁,他都没机会了。”
月柔故意一字一顿地回复道:“他就是那个可以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良人啦。”
完颜昊天黑瞳一紧,一把拉过月柔,咬牙切齿地说:“就知道拿这个气我,小心我派人拿了他,灭了你这个不切实际的念想。”
月柔狠狠瞪他一眼,“你若伤他分毫,我定不与你罢休”。完颜昊天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在屋顶上她那般舍命回护那个男人,一时间醋意大发,一把将月柔拢进怀里,狠狠吻了上去。
月柔本能地想推开他,可刚一挣扎,画舫就剧烈晃动,吓得船家赶紧死命撑住。完颜昊天紧紧扣住她,不让她乱动,唇滑到她的耳边,轻轻诱哄道:“乖月儿,不吵了,就这样静静地陪我看会儿灯吧!”
月柔从未听过他如此软语央求,不由得心中一软,终于不再挣扎,任由他环抱着自己。一时间,画舫内安静下来,一双璧人静静依偎在一起,看两岸灯火,听缕缕笙歌。
怀里铜手炉的温度再加上后背处传来的男人体温,不一会儿就让月柔觉得阵阵睡意袭来。完颜昊天趁她似睡非睡间,轻轻说:“小玉不识字,今天的事与她无关,她是真的一心一意服侍你。”
月柔轻轻“嗯”了一声,呢喃道:“我知道。”
完颜昊天紧接着说,“我也是一心一意对待你,你也知道吗?”半天却不见月柔回答,低头一看,佳人已沉沉睡去。完颜昊天摇摇头,苦笑一声,示意船家靠岸,抱着月柔下了船,上了岸边一直随行的马车,在侍卫们的护卫下离开了喧闹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