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心情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弥漫着还没散去的白雾,烟草气掩盖了韩行身上惯有的西洋杉木味道,白向笑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韩行始终靠在餐桌旁没动,不过垃圾桶里多了两根烟头。
见白向笑拿着衣服出来,韩行看了下手表,平静道:“该走了。”
白向笑咽下喉咙里的疑问,哦了一声,连忙跟在韩行身后一起离开。
好像离开的不是家,是一个能牵动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让人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
回去的路上,看着韩行握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白向笑还是没忍住的开了口。
“你抽烟?”
念书时韩行是标准的三好学生,不碰烟酒,或许是因为工作后压力大,可是也没见过他在家里或公司吸烟。
韩行把车驶入地下车库:“不抽。”
白向笑:……
那刚刚的烟头是他的幻觉?
既然对方不想说,白向笑也没追问,毕竟还没熟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只是看了一场电影而已。
两人到家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好在第二天是周六不用加班,是韩行难得的休息日。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白向笑这样想着,然后他忽然记起来,自己明天还要去咖啡厅打工……顿时欲哭无泪,看了眼时间,他还能睡三个小时。
本以为今晚会一夜无眠,没想到自己还是睡着了,只是睡的很浅,也有些不踏实。
七点半闹钟一响,白向笑就醒了过来,坐起身揉了揉脸,拖着完全没睡醒的身子起床。
洗完脸清醒了一些,白向笑换好衣服,穿过客厅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忽然转过头,看着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正在喝水的韩行,一脸诧异。
“今天加班?”
韩行放下水杯,拿起车钥匙:“不加,送你过去。”
白向笑连忙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坐公交。”
韩行却直接先一步出了门,站在门外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白向笑,微抬眉眼,无声催促:还不走?
白向笑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坐在副驾驶的时候整个人非常不好意思。
平时蹭车就算了,因为韩行也要上班,但放假还要早起送自己去打工,怎么都觉得太麻烦对方,再加上韩行睡眠本来就不好,让白向笑更觉得愧疚。
“我坐公交其实很方便。”白向笑不得不解释了一句,然后摸摸鼻子:“也认识你家的路。”
韩行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嗯了一声。
见他无动于衷,白向笑又补充道:“晚上我坐公交回去就行。”
韩行没说话,直到车子平稳的停在方锐大厦的门口,他才冷淡开口。
“不安全,晚上我接你。”
白向笑下了车,站在夏日的晨风中有些凌乱。
他,一个一米七□□肢健全的青少年,竟然会被人担心坐公交车的危险性。
换了工服站在点单机面前,白向笑还有些不理解,究竟是哪点让韩行误会他一个人坐公交车不安全?
白向笑是注定想不通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这完全是韩行的私心作祟。
他不想白向笑在挤公交的时候被人触碰到身体,哪怕是隔着衣服,又是无意的,那股藏匿在心底变-态般的占有欲也不允许。
而韩行回到家后,独自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他手里拿着一盒雪花膏,如果白向笑看到,就会发现这是昨晚放在家里玄关上的那只,黄色的小圆盒上写着友谊两个字。
韩行盯着雪花膏出神,一动不动,久到身体都有些僵硬了才收起盒子站起身。
他走到客房门前,犹豫了一会,打开了房门。
客房的椅子上叠放着白色的短袖睡衣,床上柔软的薄被也整洁的平铺着,短短几天,屋里就满满充斥着白向笑的生活气息。
韩行站在床边,伸出的手指顿了顿,然后拿起被角缓缓地放在鼻息间轻嗅。
熟悉的暖阳般的味道,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捏紧被子,不禁回想起昨晚白向笑极力掩饰的苍白脆弱的模样,理智和心底的欲-望矛盾交织,紧紧缠连,令他深吸口气,闭上眼。
——想触碰他,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