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林汾藚回道,然后问江重闲:“去吗?”
“嗯。”
于是一行人又到了烧烤店,“来,我把鱼竿给你们拿来了,还有饵料,走吧。”顾榛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
“这鱼塘不错啊,这么大,好久没钓鱼了。”彭然在一旁感慨道。
“那当然了,为了这个我叔准备了好几年,里面鱼的种类可多了,钓上来就可以烧烤,可新鲜了。”
“行,这次咱们尽兴点,以后学习就抓得紧了,就没时间了。”齐森说。
结果信誓旦旦的几个人最后一半的鱼都是江重闲钓的,“啧啧啧,彭然你看你吃的那样儿,你妈没给你饭吃啊。”林汾藚实在看不下去地说。
“我现在没空跟你战斗,榛子,你叔的鱼太好吃了。”彭然依然吃得一言难尽。
“还是多亏了江同学钓的鱼好,我叔刚烤鱼的时候说他几乎把塘里最好的鱼都钓了上来。”
“那这样,咱们以茶代酒干一个。”齐森说。
“好,来来来,干杯。”
“不是我说,江重闲,你今天简直欧皇啊,运气太好了吧。”林汾藚笑着说。
江重闲笑了一下,“可能是吧。”
“诶,我得说一下啊,刚开始吧,我觉得学霸挺难接触的,但现在我觉得除了不太爱说话,其他的没得说啊。”彭然终于放下了鱼。
“哈哈哈,就是,你们不知道,刚开始老王找我跟他交流的时候,我怕死了,说完就跑。”齐森也放开了。
“行,为了纪念学霸陪我们出来玩儿,咱们今天就放开了吃,我叔说了给我们免单。”顾榛说。
就这样,伴随着热闹与嬉笑,一行人到了晚上十点才离开。
“那个,藚哥,我们不同路啊,拜拜啊。”彭然说。
“行,我和江重闲一起,你们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今天的夜晚格外明亮,月光铺满了回家的路,斑斑驳驳的树影随风而动,久违了的星星也缀满了深蓝的天空.
林汾藚和江重闲走在空旷无人的小道上,他们的影子并在一起显得格外亲密。
“你昨天唱的歌……”林汾藚一听马上打断道:“怎么了?不好听吗?”
“不,很好听,而且……”江重闲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很喜欢。”
林汾藚吃惊地望着江重闲,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是月光般的柔和,“是吗?我自己写的,第一次,可能不太好。”
“你写得很好,所以,你的创作灵感是什么?”江重闲好像终于问出了他思考已久的问题。
林汾藚停了好一会儿,然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你。”
江重闲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林汾藚,林汾藚也停下低着头。“谢谢。”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他们又继续走到,“我生什么气啊?”过了一会儿,江重闲又说,“为什么是我?”
“嗯……我跟你说你别生气啊。”
“不生气,说得我好像经常生气似的。”
“其实吧,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人挺奇怪的,你还记得吧,就是那次我不小心听到你打电话了,”江重闲点了一下头,林汾藚又继续说道,“然后你又莫名其妙成了我们班的新同学,当时老王让你跟我坐你还不乐意其实当时我挺不高兴的,后来觉得你这人不爱说话,冷冰冰的,还挺有意思,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就慢慢接触你,发现其实你这人还挺好的,但感觉你把自己陷入了一个看不见的囹圄里,然后那天又看到你和你爸爸那样,我觉得挺难受的,就写了这首歌。”
“那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江重闲说。
“啊?额,其实吧,有点好奇。”林汾藚说完江重闲笑了一下,“好,我讲给你听。”
“我爸是一个医生,心脏方面的,我妈是一个语文老师,他们两个人的结合看起来郎才女貌,其实他们结婚后也一直挺恩爱的,但后来我妈生了我后就辞了工作,于是我爸就一个人在外面工作,,他工作很忙,一天到晚他们也说不上几句话,其实我不太爱说话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后来随着他研究越来越深入,有时候一个月都不回来,经常往国外跑,我妈跟他说了很多次让他不要这么拼,多照看家里,因为两边的老人也一直都是我妈在照看,而且我又还小,甚至后来我爷爷和外婆的丧事也是我妈一个人操办的。”
说到这里江重闲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两年前,他从美国回来,我妈去接她,然后途中遇上了车祸,再也没回来。”江重闲说完头望着天,林汾藚听到这眼里闪着泪光,江重闲的背,“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重闲又继续说道:“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理过江寻,反正以前也没怎么说过话,后来实在不想看见他,就转学到了你们这里。我和他的关系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江重闲,对不起,我不该好奇的。”林汾藚有些后悔。
“没事,反正也过去了,说出来反而畅快了,而且是我自己愿意说的。”江重闲摸了摸林汾藚低下的头。
这时林汾藚突然抬起头望着江重闲,然后停下脚步,认真说道:“以后你有什么就跟我说,我和你一起分担,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嗯,好。”少年的眼里泛着波光,心里涌着暖意。
那天晚上,道路旁的红枫见证了两个少年彼此第一次的敞开心扉,红尘过往,星辰未来,漫漫征途,有你相伴。也许曾经我不认识你,可是未来有我陪你。
林汾藚回家后一直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江重闲,他对于江重闲经历了失去至亲的痛楚而感到十分伤心,特别是江重闲还用那样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出来,说明内心压抑着很多东西,‘怪不得不爱说话’他这样想道。可同时他又感到很开心,江重闲愿意把这个事告诉他,而且只是他一个人。
而另一边的江重闲也睡不着,他望着窗外,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些事跟林汾藚说,只是觉得好像一面对这个人就可以放下一切。
于是两个少年在这个夜晚伴随着同一轮月光想着不一样的心事,凉风习习,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