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板。”颜绍祁低声叫了一句。

顾忱：“嗯。”

之后颜绍祁就像个好学生一样乖乖坐在顾忱旁边，原本热闹的聚餐就这样冷了下来，直到服务员推着小车进来，看着屋内坐得整整齐齐的众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进错了包厢，下意识出门看了看门牌号。

待他再进来的时候，面对众人的注目礼都没敢抬头，赶紧把菜上完就走了，甚至没注意屋子里多了个人。

包间角落的桌子上还有备用的餐具，许雯文去给颜绍祁拿了一套。

颜绍祁道了声谢，而后继续乖乖坐着。

桌子中间的锅滚了又滚，顾忱被这个气氛逗乐了，敲敲桌子说：“你们又点了这么多不吃，怎么，故意让我破财还准备浪费粮食？”

顾忱开了口，李岚顺势接上，拿着公筷站起来：“你们不吃我可是吃了啊，我肚子刚刚都开始唱交响乐了。”

他这一句话将气氛又拉了回去，宁朔咬着筷子说：“你可赶紧下吧，一会儿能吃到多少各凭本事。”

大家年龄虽然都不大，但基本的人情世故都懂，一看就知道颜绍祁奔着顾忱来的。

都将注意力放在这边谁都尴尬，正好借着李岚的话，全都将注意力放到锅上，刚被冷落了几分钟的锅此时又成了香饽饽。

见没有人看这边了，颜绍祁蹭了蹭有些僵硬的屁股。

偷偷摸摸地撇着顾忱不知道要说什么，憋了半天说了句：“好久没见，顾老板有没有想我啊？”

话音方落，就听另一旁噗的一声。

刚刚挪椅子让地方的吴年捂着嘴巴，全桌的人再次安静下来看向他，他赶紧低头道歉：“抱歉抱歉，我不小心呛着了，没事儿。”

说完拿了张纸擦擦嘴，而后不动声色地搬着椅子又往旁边挪了挪。

他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颜绍祁视线一直都落在顾忱身上，顾忱看了眼吴年后轻笑了一声，收回视线时低头看着手里的打火机说：“你看，你吓到旁边的小朋友了。”

颜绍祁一脸无辜。

还没等颜绍祁在说什么，顾忱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之前一直很好奇你是从哪弄到的我的手机号，后来才想起来，我之前给于淳发过消息，估计你是从那里看见的。”

颜绍祁听见这话吓了一跳，顾忱手机上那个莫名其妙总喜欢自言自语的人是他没错，但他总觉得自己跟个变态一样每天絮絮叨叨说些没有营养的话，所以一直敢暴露身份。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是你？”顾忱轻笑，“掐一指算信不信？”

掐指一算是不可能的，其实这事细想一下就知道了。

知道顾忱电话的人扒拉手指都能数出来，除了店里的人外也就一个俞卓，再想一下这段时间似乎也就给于淳发过一条消息，再结合颜绍祁说过的话，不难猜。

颜绍祁咬着指甲，似乎信了顾忱会算命的鬼话，生怕顾忱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都猜透。

他这个模样实在是有些傻，顾忱看了两眼后终于没忍住笑出声，说：“所以店里的花也是你送的？”

颜绍祁的眼神已经不足以用惊讶来形容了，甚至有种膜拜在里面。

顾忱原本看见颜绍祁出现时，内心虽然说不上厌烦，但也没多高兴，可现在看着颜绍祁，突然觉得这么个小孩儿也挺有意思，至少将他每次在聚餐这种场合里，有些格格不入的那种感觉被冲刷掉了，掩藏在内心的那种焦躁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抚。

顾忱胳膊拄在桌子上，歪着头，闹哄哄的声音当成了背景音。

颜绍祁看见那双第一眼就让他深陷其中的眼睛，明明带着笑容，上挑的眼尾里却有着一点点疏离，若不是这样近距离观看，很难发现这一点异样。

但即便这样，颜绍祁依旧像是扑火的飞蛾，着了魔一样地想要去靠近。

顾忱看着颜绍祁越来越专注的眼神，玩味的心思突然有一点微妙，不太走心的眼底也深沉了起来。

脸上虽然还是先前的笑容，话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一点，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正式。

他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