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顿饭俞卓没再跟顾忱聊过往,只说了近几年自己的状况,还有顾忱出国的这段时间自己水深火热的日子。
顾忱出国时间不久,一共才两年不到,但他出国前的那段时日也过于封闭,倒是很喜欢听俞卓聊那些明明很琐碎,很日常,在他听起来却很有趣的事情。
这顿饭快收尾的时候,俞卓终于没忍住问了句:“这几天……怎么样了?”
他喝了点酒,屋子里的热气又很足,红着脸看向顾忱的样子,似乎他才是表白的哪一个,等着心上人给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他们两个人都明白,不管他们关系怎么好,都走不到那一步,就好像某些人天生就只能做朋友,三观性格再怎么和,都凑不到一家子。
顾忱靠坐在椅子上,双手插在兜里,手心攥着一个小小的兔子,兔耳朵被他揉捏着,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这话。
这只兔子从进了兜里后就没拿出来过,哪怕换了衣服,都会重新塞进去。
等了一会儿,俞卓将瓶底的酒都倒进杯子里,顾忱慢悠悠地说了句:“应该彻底断了吧。”
说这话时他已经兔耳朵捏得变了形,心里被这只兔子堵上的那个洞又开始有点漏风,冷飕飕的。
几天没见也没消息,也没见来人,或许真的被说动了,重新回到了那个属于他的光芒四射的舞台上,一切归位。
玫瑰花虽说每天到,但那都是提前定好的,估计再过些日子也就没了。
俞卓没有抬头,跟顾忱碰了一下杯子后将杯底酒饮尽,这顿他们喝的不多,第二天俞卓要走,不敢太放肆。
起身的时候俞卓叹了口气说:“我这辈子算是喝不赢你了。”说完穿好衣服,“走吧,我买的明天最早的飞机,给自己家打工还这么苦逼的,估计除了我以外找不到第二个。”
顾忱笑着将围巾系好,跟着他一起出门。
这座城市不下雪的时候风里就像带了刀子,冷嗖嗖地从裸露的肌肤上划过。
两人吃饭找了个稍远的地方,距离酒店得走个十来分钟,不远不近的距离没必要打车,便趁着这个时间走走路消消食。
“我觉得我们俩像傻逼一样,大晚上不赶紧找个暖和的地方带着,在外面吹冷风,你看大街上有几个像我们俩的?”俞卓裹紧衣服,双手插在兜里,头上鸭舌帽压得很低,这种帽子除了护着点头皮以外没什么大用,两个耳朵红彤彤地露在外面。
今天确实很冷,比下雪的时候冷多了。
“那怎么办,打车?”顾忱故意问道。
“打什么车,马上就到了,败家玩意就不知道省点钱,那都是血汗钱啊!”俞卓穿的没顾忱多,身上那件羽绒服过来后临时买的,还是买薄了。
顾忱笑道:“这不是想沾着小俞总的光吗,得,小俞总太会过日子,这光算是沾不上了。”
“去去去。”俞卓推了顾忱一把,“我还等着顾老板发达了,我就离家出走投靠你呢。”
到酒店确实没剩几步路,顾忱也不是娇气的非要打车,不过是为了打趣俞卓。
眼看着闪着光的酒店标志就在面前不远处,俞卓说:“说真的,我确实挺希望你能找个好人。”
顾忱:“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是希望我赶紧找个好人嫁了。”
“操,我想让你嫁你嫁吗?”俞卓骂了一句,“算了,我觉得你这辈子嫁不出去了,等爷把我家老头子熬退休了,就把你接回去养你。”
顾忱噗嗤一下笑出声:“这话听得就更怪了,怎么像是我被你包养在外面,就等着你夺权篡位,然后再接回去扶正。”
“你要这么想也行。”俞卓用着一本正经的声音说,说完没等顾忱有什么反应,自己率先吃吃笑了起来。
两人走路的速度不快,酒店就在甜品店旁边,眼看着就要到甜品店时,俞卓脚步一顿,眯着眼睛看着店门口的黑色身影。
“什么情况,你们店……遭贼踩点了?”
顾忱老远就看见那坨黑色,原本以为塑料袋被风吹得挂在了门上,离近看才发现是一个人的身影。
两个人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人,就见那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脚下虚浮,双手在两侧无规律地摆动着,大晚上乍一看有些吓人。
“我靠,不会是丧尸入侵吧,怎么办,我有些怕怕。”俞卓躲到顾忱身后,一只手扒着顾忱的肩膀,“顾老板,保护我!”
顾忱懒得理身边一把年纪还要中二一次的男人,眼看着那黑衣人慢慢走近。
当一旁路灯昏黄的灯光投到那人身上的时候,顾忱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见到这人。
顾忱没有开口,倒是俞卓率先说:“这不是大明星吗,怎么跑你们店门口了?等等,你告诉我这叫断了?”
灯光太暗,看不清颜绍祁此时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身上穿了一件很薄的外套,原本的装备帽子、围巾、口罩一个都不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顾忱走上前,酒味扑鼻而来。
他看着颜绍祁毫无遮挡的俊脸,稍作犹豫后将自己的围巾拿下来缠在了颜绍祁的脖子上。
顾忱刚想问点什么,面前这人毫无征兆地向前一扑,大半个身子都压了过来,脑袋埋在顾忱的脖颈处一动不动。
顾忱险些被扑倒,脚下踉跄了一步,僵着身子反应了一下最终没有将人推开,就着这个姿势拍了拍颜绍祁的后背唤了两声。
颜绍祁似乎被拍的挺委屈,脑袋在顾忱脖颈处蹭了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软着身子就是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