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不过十五秒的短视频。
镜头里的余初穿着宝蓝色闪光衬衫,开着很深的大V,一头黑发被染成了浅灰色,显得他肌肤更白净,窄窄的腰被收进黑色紧身牛仔裤里,坐在单椅上,长腿支棱着,一手端着五颜六色的玻璃三角酒杯,一手轻扣黑色桌面,随音乐敲着。
拍视频的人很了解余初,知道什么角度最好看。
从背影到侧面再转到正面,惹得视频里的余初笑骂着抬腿要踹人。
那腿在拍摄者角度看,格外修长有力。
简无修手指悬空在手机屏幕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由着那视频从头到尾循环好几遍。
很吸引人,更吸引简无修的不是余初,是他手里的那个酒杯。
为验证自己的猜想,简无修存下视频,想发给赵美艺,让她临时加个班,发送完后又觉得这样的余初不适合让更多人看见,长按消息撤了回来。
看见消息,刚要点视频的赵美艺一脸懵逼地盯着撤回的那条消息,半晌打了个问号。
简无修扣着字。
-等会。
-[截图],做个图片锐化,看看他手里酒杯的logo,是不是和向倩照片里出现过的一样。
赵美艺想骂娘,也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图,拢共只有个酒杯和被裁到不能裁的细白手指,背影模糊,看不出来在哪里。
哪怕她手握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PS,也没办法能确保做出他要得效果。
-老大,你给我视频能弄到更清晰的。
-没有。
赵美艺信了他的邪,刚刚明明有,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让他火速发,又火速删。
可老大说没有,那就是没有,赵美艺任劳任怨干活去了。
像这种涉及到案件的重要地点,都在需要严格排查队列里,在赵美艺搞照片的时间里,简无修转手将视频发给了余初本人,打着干正事的旗号哄着人给自己回消息。
-这是哪里?
十分钟过去了,卷子在他脚边坐下,支着条长腿舔毛毛,时不时抬头看眼石化的铲屎官。
简无修点亮又暗下去的屏幕,又发出去第二条消息。
-正事,和向倩的案子有关。
这条消息很快得到回复,余初给了个名字,连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
简无修看笑了,一生气躲到千里之外的本家去了。
-谢谢。
他礼貌回了句,这次是真没指望余初会回,揣起手机,弯腰将正舔蛋蛋的卷子一把抱起来:“换个地方。”
被打扰干洗的卷子炸了毛,喵喵叫着要打人,被简无修按下了:“陪我办公,否则我外出回来你又要咬我。”
说完简无修抱着猫一头扎进书房里,跟小有结果的赵美艺等人开起会来。
余初瞪着生硬又疏离的谢谢两字咬牙切齿,就这?没了?
从舞池里挤出来的窦庆枫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气喘吁吁:“初啊,你怎么下来坐了?”
余初锁掉手机丢到桌上,心烦不已:“和人说点事。”
“没大问题吧?”窦庆枫问,“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说出来听听。”
余初摇晃着酒杯,刻在杯身正中央的logo被五彩酒液衬托的熠熠生辉:“我是不是单身挺久了?”
窦庆枫刚到嘴的酒差点喷出来:“也不久,三四年而已。”
余初若有所思。
窦庆枫见状凑过去,贱了吧唧的:“怎么,经过警局一顿毒打,幡然领悟,觉得人无论何时身边还是要个人陪才更好?”
“说什么屁话?”余初嗤笑。
“那是怎么了?”窦庆枫问,“初啊,你不知道那帮子损仔听说你出国留学到今还单身在说什么。”
余初高考结束和他那个学霸男朋友分手后,身边就没留过人,早些年为学霸出柜,最后也没能一起回到柜里,倒是打着学霸吃醋的名头,规避掉很多乱七八糟的聚会。
他知道同年代段的不少富二代玩得花又乱,嘴又厉害,什么都能编排。
这会儿听窦庆枫说起来,好奇起他们怎么说他的。
“说什么?”
窦庆枫猛灌一口酒,壮壮胆子:“说你为情所困,一个初恋忘不掉,这些年白瞎一张脸,难道是对着别人硬不起来?还说你搞不好不行,放着身边那么多优质男人不要,偏要个穷小子。”
余初浑不在意:“我又不是牲口,是个男人就行?他们那叫油性男人,什么玩意儿。”
“每次聚会到最后都要提起你,回回听得我耳朵生茧,要不是我爸非要我去稳固关系,早一酒瓶子开瓢了。”窦庆枫说完又叹气,“怪我还要生活,不够兄弟情深。”
“得了吧。”余初可太了解窦庆枫,“你是个理智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