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无修心里,网络上的沟通再怎么便捷,也不如当面说得一句话。
他给余初发过去一句早点睡,没回答他那句小心眼的问题。
主要怕没揣摩对小少爷的心思,将人惹得更生气。
到时候就算他到灵河市,人家也避而不见,那不难搞了么。
殊不知看了还言顾其他的态度更能让人上火。
余初擦着头发,看着手机里面冷冰冰的一句话,都给气笑了,将手机往床上一摔吹头发去了。
等他忙完躺在床上时间划向一点,他那对参加晚宴的爸妈没回来,可能住在酒店里,这是常事,他没放在心上。
躺上床的那刻,他还惦记着被带走的女孩,迷迷糊糊睡着了。
大概是心中有所牵挂的缘故,这天早上醒的格外早,窗外的天刚麻麻亮,他就恍然睁开了眼睛。
定定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呆了几秒,大脑清醒后第一时间扒拉出手机,给简无修发去消息。
-有消息了吗?
太早了,刚四点半,他想着简无修可能没醒,就放下手机进洗手间刷牙去了。
十五分钟后他甩着头发走出来,看见手机屏幕亮着,他开衣柜的手顿住了,心里冒出不太好的预感。
等看见简无修来的消息,他心里难受起来。
女孩没了。
灵河市市局的人从接到简无修通知再到卫司融见到他过后两小时,调用人手重点排查,于十分钟时找到他形容的女孩,女孩当时被带上了车,监控视频显示她奋力逃跑没能成功,更加坐实他说的事。
但因摄像头角度问题,没能拍清楚那辆车的车牌号,开车的人显然也是个老手,知道该怎么避开镜头。
市局的人花了半小时才在茫茫大海里捕捉到可疑车辆,而后那车又跟刑警们玩起捉迷藏,在灵河市的大街小巷里乱窜,有时能看见,有时又不知所踪。
将市局的人当小丑耍了两小时,凌晨两点半,可疑车辆出城往郊外,至此消失无踪。
警局派出大量人员寻找,在灵河下游发现了被遗弃的车辆及被害人的尸体。
尸体干干净净,车内也非常整洁,没留下任何指纹和毛发,像尸体凭空出现在那的一样。
余初撸了把头发,要是他脚步快上那么两下,是不是就能救下一条命了?
隔着屏幕的简无修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发了条语音过来。
“别自责,你快上那么一分钟,可能连你也被抱走了。”
简无修说的不无道理,那两壮汉看起来便是练家子,余初身形纤细,光有身高没压制力,单打独斗很容易被人拿捏。
知道简无修安慰他,他还是难受。
“十三月的老板是谁?”
“见面细说,小少爷,我必须关机了,身旁的空姐看着呢。”
这话说的无奈又温柔,像宠溺情人时候的呢喃,听得余初耳朵一烧,连消息都不肯回了。
等耳朵那股子热度降下来,他才后知后觉想起简无修刚说的话。
关机,空姐。
他打开去哪儿APP,输入起始和终点,果然看见最近一班来灵河的飞机,心底冒了点不该有的甜。
这点甜刚能尝出点儿味道,又被屏幕上方的残酷事实搅和得只剩下苦涩。
女孩的死亡让他对和简无修的对话起不了任何旖旎心思,抓几下头发,换身浅灰色轻薄运动装下楼,打算先出去跑两圈。
刚下楼就听见外面大门一声轻微响动,接着是他那彻夜不归的爸妈一前一后走进来。
两人动作很轻,还互相提醒着,小手手要牵不牵,亲密的很。
余初站在楼梯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就想看看两位什么时候发现他。
很快穆女士就看见这个点本该在睡觉的儿子,拍开余尤尧伸向后腰的手:“这么早醒了?”
“你两是不是想给家里再添个人?”他往楼下走,拉开冰箱拿了瓶冰水。
水还没拧开,后脑勺先被穆女士来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
余初摸着被打疼的地方,嘶嘶抽气:“是是是,我乱说,昨晚宴会怎么样?”
“碰上个讨人厌的玩意儿,生意没谈好,饭也没吃好,最后又去了别的摊子,勉强混口饭吃。”穆女士往电水壶里加水,挑起画着精致眼妆的桃花眼,“老实交代,这么早起来要干什么?”
“我就不能早起跑跑步?”余初纳闷问。
“你还不如说你要去哪里接人。”放好两人鞋子过来的余尤尧幽默的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