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叫你呢,喂!”
肖迟迷迷糊糊的睁眼,还没看清眼前,就被头顶的水晶灯晃了一下眼睛。
他皱起眉头伸手挡了一下,就听见面前人一声不屑的轻哼:“果然是土包子上不了台面。”
肖迟有些茫然,他抬头,只见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正一脸嫌恶的盯着自己。
“我说宋予希,你能不能有点志气啊?”面前男人双手叉腰:“好歹今晚也是我哥做东的饭局,你弄这幅受气包的样子是给谁看?”
宋予希,是在叫他?
肖迟扭头撇了一眼身边,擦得透亮的金属墙面清晰的倒映着一个清瘦的身影,脸很小,大半挡在过长的头发之后,看不清五官。
肖迟眯了眯眼睛,这谁?
“行了行了,看什么看?”西装男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还不赶紧走?”
肖迟一个趔趄,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男人。
那人侧身避开,肖迟扶着墙好不容易站稳,立马对身边那人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任哥,你也来了?”
肖迟抬头,入目是一张极其出色的脸孔,清秀俊朗,鼻梁高挺,明明该是儒雅随和的长相,却因为那双冷如冰的眸子,显得有些不好接近。
那个被叫做“任哥”的男人直视前方,连余光都没有给肖迟。
西装男笑笑,冲那人指了个方向:“我哥他们已经在等你了。”
那人没说话,目光这才落到一边的肖迟身上。
肖迟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没眼色的玩意儿,挡了任哥的路都不知道让一让!”西装男猛地将肖迟推到一边。
后背撞上墙,肖迟疼的皱眉,再抬眼时,那个冷清男人已经走了老远。
肖迟哼笑一声,果然他没看错。
尽管隐藏的很好,肖迟还是从那双眸子里看见了蔑视和不满,那人根本不是冷清,而是不屑,大概在他的眼睛里,这些卑微如尘土的蝼蚁们大概就不配和他说话。
肖迟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不觉的皱了皱眉。
他明明没见过那人,却好像知道对方的名字。
“刚刚过去那人,是不是叫任逢鹤?”
西装男嗤笑一声:“装什么呢宋予希,你会不认识他?”
肖迟一脸无辜:“我该认识他?”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给我装天真。”西装男拽着他走到一扇两开的大门前。
“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啊,今天是我哥请客,你好好表现,要是把他哄高兴了,说不定离婚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什么离婚?”肖迟话还没说完,就被西装男猛地推进门内。
肖迟脚下趔趄,一进门就和一个端着酒的服务生撞到一起。
一时间玻璃杯乒铃乓啷摔了一地,引起厅内不少人的注意。
肖迟跌坐在地上,手撑地刚想站起来,就被玻璃碎片扎进掌心。
“嘶——”
伤口在酒精的刺激下疼痛更明显,肖迟看着手心蜿蜒流下来的血液,还没来得及将玻璃□□,就看见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停在自己面前。
肖迟仰头看去,入目一张精致张扬的面孔,微卷的头发随意的束起来扎在脑后,慵懒又迷人。两个人对上视线的时候对方有一瞬间的松怔。
下一秒,男人突然凑近,有些惊讶道:“宋予希?你怎么在这儿?”
肖迟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那人目光下移至他弄脏的衣服上,他嘲讽一笑,直起身扭头看向另一个人:“喂!管管你老婆。”
只听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离婚协议书半个月前就已经交给他了。”
这声音不怒自威,肖迟看过去,只见到那人眉目深邃的侧脸,以及身上剪裁得体的西装。
“你只是给了而已,人家又没签。”卷发男人笑着,语气中满是恶意。
西装男人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侧眸撇了一眼地上的肖迟,比起任逢鹤,这位眸子中的不满和鄙夷就相当明显了。
“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西装男冷冷看了一眼卷发男:“你可是他的初恋。”
卷发男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是很多人的初恋,难不成个个都要我负责?”
西装男没说话,信步朝肖迟的方向走来。
他端着酒杯,蹙眉看着地上的肖迟:“去你该去的地方,这儿不是你该来的。”
肖迟眨了眨眼,他好像依稀回忆出一点,面前这个人叫邵楚河,刚刚的那个卷发男,好像是荆镰。
“哥,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刚刚推肖迟进来的西装男再度出现。
他是邵楚河的弟弟,邵禀。
“哟,”邵禀撇了一眼地上的肖迟,哼笑一声:“嫂子也来了?”
邵楚河神色一凛,皱眉道:“他不是你嫂子!”
邵禀点点头,他越过邵楚河,居高临下轻蔑的看着地上的肖迟:“我说宋予希,你是不是也太不自量力了?今天是含星哥回国的重要日子,我哥费尽心思准备的接风宴,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不是你硬推我进来的?
肖迟看白了,邵禀就是故意骗他过来,要给他难堪。
“你还不起来?”邵禀提高声音:“干嘛?还想让我找人来请你?”
他的声音足够大,整个会场的宾客都看向这边。
肖迟手掌还流着血,满身狼藉的坐在地上。
邵楚河、荆镰、以及人群后面,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一切的任逢鹤。
嘲弄看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窃窃私语声不断,却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止这场闹剧。
“起来啊!”邵禀粗鲁的将肖迟拽起来,他动作太大撞到了冰桶,冰水溅出来,哗啦啦的洒了肖迟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