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

何淼嘴里往外呕血。

可满是血迹和灰尘的脸上，笑的很开心，

“多抱我一会儿。。。”

“早，早就。。。想。。。”

。。。

“唰！”

睡梦中的程沐翻身而起，瞬间掐住来人的脖子！

但感觉到那瘦小的身影，立刻眼神恢复清明，连忙放手！

“啪！”

他打开灯，脑门上的汗珠还没落下。

“早就告诉你，晚上不要进我房间！”

程沐坐在床上，床垫吱呀一声惨叫！

他随手打开抽屉，摸出几个药瓶倒出半把药片。

然后放进嘴巴里干嚼！

程可可从刚才一瞬间的杀意中清醒过来，惊魂未定。

但看着程沐煞气腾腾的模样，知道他又发病了。

创伤后遗症。

或者说，战争后遗症。

而且，大概是目前最严重的一批了。

刚回来那几天，必须抱着枪才睡得着。

后来主动把枪还了回去。

因为他想做一个普通人，普通的父亲。

丫头懂事地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咕咚！”

程沐一口干掉水杯，惨白的脸色好了些许。

长呼一口气，歉意地看着女儿。

“吓到了吧？”

丫头固执摇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抓住老程的糙手。

“爸爸不会伤害我！”

程沐心头一暖，手擦掉珂珂眼角的泪珠。

像是看着一块稀世珍宝。

“但是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可是李老师。。。”

“别说了。”

程珂珂刚要开口，就被程沐无情打断。

“妈妈刚走，不要说这种话！”

珂珂眼泪又滴答落下，惹得程沐手忙脚乱。

她固执抬起头，看着父亲睡觉也不脱下的背心长裤。

心真真切切地疼。

“妈妈才不介意！”

“她最后的时间，一直在说你会回来！”

“说她没尽到妻子的义务，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她不希望你孤单，我也不希望你永远这样！”

程沐捧着女儿的小脸，还没自己巴掌大。

满是老茧的拇指下，是擦不尽的泪水。

“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世界。”

“一颗心更小，只装的下那么点人。”

“丢一个，心就撕下来一块。”

“爸爸丢了很多个，除了妈妈，还有个女生。”

“她比李淑仪还难缠，最后死在我怀里！”

“那感觉，生疼生疼！”

程沐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咳嗽了几声。

眼里带着笑意，却噙着泪不知呛出来的，还是真的在流泪。

“回去后，她储物柜除了一封遗书。

还有一份给我的情书。”

“信里说，要是不死这辈子都不会让我看到这封情书。”

“她说爱，就是爱。”

“常人的爱就是索取，索取温暖，索取安全感。

“而真正的爱是守护，是挂念。”

“是灯火外冷静的飞蛾，只是守护那份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