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银盾星地理位置的关系。
在这里关押的大多都是曾经赫赫有名的星盗。鉴于从居达那边得到的信息太少,面对着这么长长一串列表,商问一时间也无法得知究竟哪一只虫与白温所提及的“世界的真相”有关系。
将这些虫的经历记下之后,商问已经做好了长时间泡在此地的心理准备。
……
斯诺星,废弃工厂。
“别追!你想死么?!”
在对方近乎于厉喝的话语之下,杜威反抗的意识才减弱几分。
在绝对的速度之下,两只身份不明的虫已经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确认两虫不会再次返回之后,那只阻止他追出去的虫才放松了对杜威的钳制,长叹道:“今天怎么能这么倒霉。”
杜威只觉得自己刚刚经历了虫生最危险的一刻。
如果身后的这只虫想。
他可以随时抹了他的脖子,而最可怕的一点是,身为受训有素的军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附近除去他与银色面具外竟还有其他虫在场。
故而,在他得到自由后,杜威第一时间转过身去望向身后的虫。
怎么说呢,这只虫的模样与穿着……从某种程度上让他遭受到了冲击。
黑色背心,黑色带花四角大裤衩,还别开生面地带了副黑墨镜——这样的虫与废弃工厂的背景实在不搭,以至于杜威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身处海滩。
当然,即使这幅装扮,让他这包得严严实实的军雌看了也有几分不适。
黑色背心勒出了精瘦的脊背与腰身,领口与双臂之上的虫纹大大咧咧印刻在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之上,凌乱的,略有几分长的黑发垂落在蜜色双肩。
这毫无疑问是一只雌虫,但也绝对是一只离经叛道的雌虫。
“你……究竟是?”
对方托了托墨镜,相当不客气地说道:“在谈及名字这么亲密的称呼之前,咱们不应该先算算赔偿?”
杜威一时傻了眼:“赔、赔偿?”
“你看,因为你,我的任务目标被突然蹦出来的虫截胡了,我千辛万苦从海滩追到了斯诺,连拖鞋都跑没了两只,这么大的损失,不应该由你来赔?”
话音至此,杜威才注意到,这只虫两脚完全是光着的,不知道中途遭遇了什么,还刮出了几道血口子,看起来不禁让虫感觉有几分可怜。
怀抱着这种心情。
老实雌虫杜威为这只陌生的虫垫付了两只拖鞋外加迷之救援费的钱,一共十枚星币。
得到赔偿的陌生虫一边把十枚星币揣兜里,一边道:“既然钱已经结清,那一切好说,我也给你个忠告吧,军部虫还是安安心心打仗去,不要再继续调查这件事了。”
“你……什么意思?”
似乎觉得眼前这只军雌傻得太地道,那离经叛道虫反倒憋出两声笑来,手掌轻轻拍拍杜威的肩膀:“就是你会死,小军雌。”
被在军雌前冠一个小字,就像他初见那只虫一样,充斥着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不适感。
但那只虫显然没有继续与他交谈下去的打算,就这么赤着足,抬手撑着那已经彻底锈蚀的栏杆朝外翻越,眨眼间便光着双脚落在地上,几近是下一瞬间便出现在废弃工厂的入口。
杜威伸手抚过自己因惊吓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产生了一种相当强烈的直觉——如果他踏出这一步,追上那只离经叛道的虫的脚步,他仿佛就要摔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他能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仿佛世界之上笼罩的那一层薄薄的,光鲜亮丽的纸张会被就此捅破一般。
他的直觉恐惧着这种变化。
而他的良心则叫嚣着要他立即追上去。
他犹豫着,恐惧着,他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呐喊之声,他听到了自己脚下所踏着的冤魂,以及被埋没的名为不公的存在。
他做出了决定。
……
废弃工厂外。
带着银色面具的,身形宛若少年的兰图祭正拖着一只比他高起码一头的虫的尸体,正缓慢地朝废弃工厂走去。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可能还有其他的虫隐藏在暗处。
既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他要完成的事,死亡充其量也只是最常用而且最普遍的手段之一。
令他有些惊讶的是。
一只装束有些奇怪的虫拦住了他的去路,那只虫托了托鼻梁上的墨镜,确认过被拖行的尸体状态后。
“你手中的那只虫是我的目标。”
“所以呢?”
那只虫从兜里掏出钱来:“我给你十星币,把它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