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不远处的另一只虫变成了菲尔洛格斯的容器。
与眸中的莹蓝之光变幻之际,他的声音不断在矿洞中回响。
“你真的认为你能杀得了我么?”
“这里的所有虫都是我。”
“我便是这里的所有虫。”
杀一只虫是没有任何用的,菲尔洛格斯会从此地的任何一只虫身上复活,同样的,他的生命会如此往复地延续下去,直到在这个矿洞内不会存在任何一只虫为止。
在被密密麻麻的虫潮围堵之时。
兰图祭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郑重:“我试着用一下能力。”
但九却毫不犹豫地扛起月牙形的矿工铲,直接挥舞着铲子砍掉了眼前的那只被操控的虫的头颅,即使冰冷的鲜血落在他的双臂之上,残余的血液落在他的脸庞之上,都不曾让九的表情产生丝毫变化。
“你的能力不是对这些虫用处不大?”
九的声音有几分迫切感。
兴许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支配者真正的手段,有兴许是虫纹之力消退后的低谷期让他的内心也变得急迫起来,他手上的动作没有片刻的停歇,话语间的杀意浓郁到了会让其他虫胆战心惊的地步。
“我要在虫纹的力量消退前将这些混账全部砍杀。”
九并不是一只嗜杀的虫。
但在追随支配者脚步进行追杀与暗杀的这段经历中,他手上也不乏沾染杀戮的罪恶。
在菲尔洛格斯惊讶的声音中,杀意在混沌的灰白眼眸中缭绕,骨翅在其中轻振之时,他手中的矿工铲也大开大合朝周围的虫袭来,那一刻,九仿佛变成了毫无表情的屠夫,成了将所有虫斩落倒下的刽子手,他像是在倒数自己的时间一般地,像只疯子般地顶着面前无尽的攻击,瞄准了敌方的脖颈,并无情将对方的头颅砍下。
那一瞬间。
晦暗的矿洞地表仿佛变成了尸山骨海,断头与残肢在九如割草般的攻击之下滚落在地面。
兰图祭虽然知道九内心的急迫,可在与支配者为敌的时刻,急切并不会为他们带来更好的结局,反而使得他们更容易落入支配者的圈套内。
不过,九想到的方法说不定从某种程度上也有几分可行性。
唯一的变数,便是可以轻易在整个矿洞内畅通无阻,并且不断变换身份的菲尔洛格斯。
那么,是一同启动虫纹陪着九赌一把?还是留下有生力量,不至于让两者同时沦为砧板鱼肉?
“你的心思很重啊。”在他赶至菲尔洛格斯身前,并进行攻击的刹那,菲尔洛格斯的身影于他身侧一闪而逝,在下一瞬间,菲尔洛格斯便出现在了另一侧,手中的匕首在兰图祭避之不慎间轻轻地割开了他的侧腰。
菲尔洛格斯的声音很低。
“不过要小心。”
似乎在印证对方所说的话语,在话音落下之际。
从远处传来的凄厉的叫喊声夺走了兰图祭的所有注意力,与此同时,嘻嘻的笑声像是嘲笑着他们的选择般的。
“不要让你的同伴距离你太远。”
似是要让他们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般的,在不知道鼻梁上的墨镜被丢到哪里的情况下,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匕首完整地洞穿了九的右眼,使得那张沾染着敌方鲜血的近乎冷酷的脸颊之上淌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的血泪。
从最初所品尝到的失败与极度的痛苦中平息下来,九缓缓将自己的插在自己眼眶中的匕首拔出,灰白的眼眸早已成了在匕首之下破碎的血肉,只有血液仍旧从略显空洞可怖的眼眶之中汩汩流下。
发生了什么?
兰图祭一时间都无法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只S-级的,开启了虫纹的,按理来说完全抵达了他身体素质巅峰的虫,在他拖着菲尔洛格斯缠斗之际,被毫无征兆且毫无防守之力地废了一只眼睛。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似乎要为这个问题进行回答,在菲尔洛格斯不知是惋惜还是畅快的嬉笑声中。
于此同时。
被九砍下了头颅的,已经倒地的无头的虫们竟然像是提线木偶般的,动作僵硬地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将地上乱滚的,已经变形的,不知是谁的头颅安在了自己身上。
被安在他们脖子上的头固定在了原处,除去矿洞内的血迹以及被打到变形的身躯之外,他们好似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像是与菲尔洛格斯一样的,在这个矿洞内得到了永生。
“可惜,良好的实验素材没办法得到妥善的保存。”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你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