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种离谱的身体状况战斗,甚至此刻还有意识回笼……你是疯子吧?”
他辨认出了声音的对象。
商问曾经的战友,伊赛亚弥斯的走狗,在最后一刻赶来,将子弹打进了他脑子里的家伙。
爬起来!
他的大脑给他的身体下达了命令,靠着头脑内的意志力,他相当勉强地取得了部□□体的掌控权,但还未等他有所行动,一针镇定剂又顺着后颈打了进去。
凝聚起来的意志力涣散之时。
大抵是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对方的声音里竟带了几分无奈的感觉:“现在你不躺好,你以后的身体会彻底垮掉,我这里可没有高级的治疗舱,能给你那么精细的治疗效果。”
似乎觉得自己这话并没有太高的可信度。
对方又叹息着开口。
“如果你现在不接受足够的治疗,到时我可不敢保证商问会不会见到一句尸体。”
商问这两个字对他而言显然拥有完全不一样的地位,梦里的青年望着他的表情太过冷漠,与之对视的瞬间,他只觉得似是万箭穿心般地。
勉强提起来的那口气缓缓顺着吐息散去。
唯有药管内注射的药液仍旧冷彻如冰。
……
大概输了三个小时的药液,兰图祭才勉强重拾对身体的掌控,即便如此,这种堪称恐怖的回复速度仍旧能够让为他全程治疗的席猛啧啧称奇。
“如果病患都像你这样,世界恐怕不需要医生了。”
“……”
兰图祭没有回答,那金色的冷漠的双瞳只是直直地望着他。
这是个相当逼仄的空间,包括占了空间一半的电子仪器设备,四周墙角零零散散打结的电线,以及在仪器对面,却几乎没有任何距离的只供单虫躺着的凌乱的床,床边挤着的简易医疗设备看起来还很新,而顺带挂在床头的药液管也是新接过来的。
单从这个空间的占地面积以及其内凌乱的构造来看,这可能是席猛的私虫空间。
席猛也知道眼前的虫在打量周边环境,他只是相当从容地踏过层层电线调整了一下仪器,而后又道:“这里目前还比较安全,头顶是天然的地心石矿坑,电子器械很难被探查出来。”
话落,席猛又耸肩而道:“虽然它的使用也会受到地心石的辐射影响。”
虽然席猛给出了解释。
但兰图祭望着他的眼瞳中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可言。
被这种目光注视,席猛这种虫也会有那么些许不适感,于是,在确认兰图祭的身体状况有了显著好转,也能顺利地与之对话后,席猛又道:“你心底有很多问题。”
沉默片刻,兰图祭才开口:“我为什么在这里?伊赛亚弥斯呢?”
“……我按顺序回答吧。”
“你在这里的原因,当然是我把你救了回来,至于老师……身为支配者的一千年来想必都不曾受到如此严重的伤,所以目前的情况不太好。”
伴着席猛所说的话语,兰图祭的记忆也随之回笼。
最后的那一刀应该没有洞穿伊赛亚弥斯的心脏,他握着刀的手并没有产生那样的感觉,但即便如此,那一刀对身体极为孱弱的支配者而言也属于相当严重的伤了。
将他能够得到的情报进行了一番整理,兰图祭又道:“你救我的原因?”
席猛难得抚摸着下巴思考了几秒,然后才答:“如果说是出于想帮助战友的雄主这个原因,你恐怕也不会信——虽然起初觉得商问能和你这样的虫扯上关系实在离谱,但若他是曾经将你带出战场的虫,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兰图祭脸上的表情摆明了不想听这只虫闲聊。
席猛也果断地将谈话的重点拉回到兰图祭的问题上:“若说能让你相信的理由……”
“你是虫族至今为止唯一能给支配者造成威胁的虫,你应该能够理解。”
其他虫会在接触到支配者的瞬间,其精神与意志便会被支配者所影响,即便是壹那样的虫,也只能倚靠着自己的特殊能力抵御支配者一瞬。
但兰图祭不同。
他能够操控自身的虫纹,他能够从某种程度上抵御支配者无孔不入的精神力的攻击,S级的身体潜力也让其将虫族的身体发挥到了极致。
这只虫就像是将虫族这些年所有的反叛融合在一起后创造出的存在。
兰图祭并未对席猛道出的理由发表看法,而是在定定观察席猛半晌后,冷声问道。
“你是哪一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