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言论,皆有。
甚至在朝堂上,有言官进奏,说赵慵德行败坏,一时间,风浪颇大。
可没多久,那些个曾经进奏过的言官,就以各种理由贬黜离开了晋陵,一时间,权贵之间,竟是没有人再敢编排赵慵和沈言了。
沈昭没工夫去料理这些事情,毕竟采花贼和赵吴生那档子事儿还没解决完呢。
腊月底时,松懈了警惕的采花贼再次现身。虽然对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还是被早布置下天罗地网的禁军卫察觉。
沈昭趁夜就将采花贼围了,但他们还是没想到,除了采花贼之外,竟然还另外有几人支援。
让这几个人突破了禁军卫的天罗地网,到了长安街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让人接连跑了两次,傅北骁的脸上也不好看。他咬紧了牙,就准备让禁军卫夜搜,陈辉一看地方是在长安街,忙道:“不妥,长安街上皆是权贵,贸然前去搜索,实在是不妥当。”
沈昭和傅北骁被气得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灯火中看去,幢幢宅院里传来几声狗吠。长安街,这里可谓是权贵集聚,名门之家不知凡几,禁军卫贸然搜查,的确不妥。
沈昭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才下令:“传令下去,私底下搜查,莫要惊扰到人。”回过头,她的眉头拧得更紧,“赵吴生果真不会只派一个人来,这么多的人怕是有什么阴谋。”
傅北骁也知道这件事情大了,收起了纨绔子弟的做派,认真起来。
沈昭独自一人沿着长安街搜查,天色晦暗只有星星灯光点缀,看得并不分明。这条路有些熟悉,抬起头一看,神威将军府近在眼前。
她愣了愣。
神威将军府的确是在长安街。但让她怔楞的,却是在夜色里的瘦削的身影,竟然是沈言。
这个时辰了……沈言怎么会在这儿?若是赵吴生手下那群亡命之徒瞧见了她,这可如何是好。
到底是将军府的血脉,沈昭不能坐视不管。
刚走过去两步,沈言也看了过来,受惊一样吓了一跳,双眼红通通的像是柔软的兔子。她往后退了两步,无措地唤了一声:“阿姐。”
沈昭握紧了手中的佩剑,问:“这么晚了,怎的还在外面?最近晋陵不安生,赶紧回家去歇着。”
“只、只是殿下偷偷给我送了些小玩意儿,怕被别人瞧见,才在这个时辰让人送来。”沈言涨红了一张脸,“阿姐莫要恼我,我这就回去。”
沈昭盯着那张无辜的小脸蛋,一时想要问下当初落水一事,为何不同沈夫人解释清楚。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还是公务要紧。
“等等。”沈昭忽的叫住了沈言,没走远的沈言回过头,远远看来,“阿姐还有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沈言慌忙无措起来,赶紧解释道:“阿姐,你莫要恼我与殿下……”
“我没想问你们的事情。”沈昭道,“可见到过可疑之人走过?”
沈言这才松了口气,“不曾见过。”
如此,沈昭才继续顺着长安街往前搜索,也的确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她脑海中又闪过了沈言驻足在将军府外的光景,往常赵慵最是注重礼法,从不和女子单独相见或是过多缠绵,如今竟然为沈言学起了风月之事,在夜里送小玩意儿来逗她欢喜。
一夜搜寻,不曾找到采花贼等人。
但是沈昭和陈辉却是找到了先前那几人的据点,傅北骁因为吃了亏,郁闷得紧,就在酒楼里吃了会儿酒,是沈昭和陈辉去搜查的据点。
一踹开门,冷风就呼啸着倒灌而入,迎面吹来了几许灰尘,萦绕在鼻息之间。
沈昭挥手掸开,情不自禁咳嗽两声,陈辉上前去搜查,翻箱倒柜,也只搜到了几件衣裳,再没有什么特别的。
陈辉道:“这行人做事倒是谨慎。”
沈昭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了一盏火炉,“的确是谨慎。”她蹲下身,炉子里早就已经没了火星,只剩下烧过东西后的残余。
他们离开之前,还将所有书信给烧了。
只可惜这个位置风大,其中有一封书信的一角被吹开了,沈昭捡拾起来,看见上面写着“除夕,辰阳观”。
沈昭神色一凛,将这张残余的纸条收入怀中。
这一遭,倒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知道了对方的下一个意图。除夕之夜,辰阳观……应当是要与人接头。
她估摸着,这接头之人,怕是早已经潜入了晋陵,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若是如此,除夕辰阳观一行,指不定能够抓到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