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去。”霍靖呵斥院儿。
在霍靖眼中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你就该还回去而不是忍着性子原谅犯错之人。
居北熙重新坐回位置上仍旧不讲话。
“罢了,我乏了,走了。”霍靖道。
居北熙学着公孙萤的样子站起来弯腰等着霍靖离席,今日他并没有尽兴,他想看到居北熙真实的性子可终究是没有惹恼她。
等了许久霍靖还是没有要走的动静。
“穿鞋。”霍靖道。按照离霍靖距离的远近这件事怎么也轮不上居北熙她便没有动。
公孙萤俯身给霍靖穿鞋霍靖避开了,他道:“北熙是没听见吗?”
与居北熙一样愣住的还有公孙萤。
“诺。”居北熙走过去蹲下给霍靖穿上鞋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庆幸忍住没有在他脚上掐一下的冲动。
看见居北熙黑了脸霍靖满意扬起嘴角离开了。
公孙萤看着马上就能吃了人的居北熙心中生出一丝怜悯,霍靖素来不尊重人今日竟然如此羞辱居北熙,自己虽然没有得到宠爱但是有霍靖的尊重,不像居北熙什么都没有。
微凉的风吹过纱帘,并未卷走这一天的热意。屏风前的人站在原地没有人动。公孙萤微微颔首与居北熙道别,小丹来时只看见了居北熙一人站在屏风前。
虽是暮夏但是说不上冷,居北熙专向屏风背对着小丹。屏风上的图画都是前朝赫赫有名的将军,居北熙的挂在脸上,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哭好像觉得很委屈。
广阔的草原上她策马扬鞭的心被禁锢在了这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内,如今被羞辱还要忍着、忍着还要没说没出息。
“女郎。”小丹在她身后轻声唤她。
“怎么样?”居北熙仍旧没有回头。
小丹见四下无人,道:“单于让您忍着切莫冲动行事。”
居北熙的指甲陷在肉里,“单于说什么时候动手?”
小丹道:“没说,只让您在将军府内小心行事。”
“知道了。”
她闭上眼睛想到那天叔父告诉她,“身为居次就要身兼责任,不能如你父亲一般。”
父亲投降汉朝一直是她心中的一道坎,在投降后的第二年父亲就去世了。她在叔父身侧成为了一名女将军。叔父说:“居次,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在你手中,你绝不可以像你父亲一样软弱。”
可当时叔父没有告诉她长安城很繁华也没有告诉她霍靖是个爱欺负人的将军,或许是叔父也不知道长安城里很繁华也不知道这个年少的将军一身少年的心性。
晚上居北熙决定睡个好觉,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抗住霍靖的那些无理取闹。霍靖知道她是匈奴人了吗?一定不知道,不然早就把自己拉出去大卸八块了。
灯火在房间里摇曳,霍靖看着床上裸露的女子吓了一跳。
“来人!”
家僮与奴婢还以为将军遭遇了刺客马上进来了。
霍靖怒气冲冲问:“是谁把这个女子送来的?”
家僮细声回:“回将军是您白日里吩咐的。”
“快把她扔出去。”霍靖道。
“诺。”
一众人就这样把未穿衣服的舞女直接抬出了内室。
霍靖站在床边一拳锤在墙上,荣琇绝对是故意的。
与将军隔着两条街的一个大户人家早就灭了灯,唯有一处暗格内亮着蜡烛。
“你把这个拿去当了。”女子手上脱下镯子交给奴婢。
奴婢有些胆怯,“女郎,若是家主问起来可如何是好?”
女子答:“阿翁只回来问我你怕什么。”
“诺。”奴婢拿着镯子出门后,里面的女子便吹灭了蜡烛。
夜里长安城内都在宵禁,身无分文的儒生才与乞丐挤在一处,白日里有人花钱请他写书写他谢绝了,他手中的笔可写天下苍生为考一生功名就是不写庸碌之文。
他在家中为老母守孝三年,举孝廉的政策仍旧没有落在他身上。县官说:“张大人为黎民做了不少善事,这个名额理应给他家的郎君。你去长安吧,那里容易谋个一官半职。”
儒生读过不少书却没有去过很远地方,他以为县官说的是真的于是他就来长安了。
他没有遇见什么贵人,到是遇见了一个被说书人忽悠的女郎。躺在墙边,周围的乞丐想着明日是否能乞讨到一块肉,他笑着不知明日能否再遇到那位女郎。
作者有话要说:
“设长夜之欢饮兮,展中情之嬿婉。”———《章华台赋》 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