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的酒似乎变得更苦了，让萧玄咽都咽不下去。

萧玄站起来身子，狭长眼睛里掩不住地狂躁，眉眼阴郁，吓得让乐师忍不住停了下来。

歌女们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垂着脸像几个小鹌鹑一样不敢声语。

“今日先散了罢。”萧玄的声音随着脚步消失在画舫门口。“银子我明日双倍送上。”

看着萧玄离开地身影，瑟瑟发抖地歌女们才敢放下心来。腿一软，有几个竟跌坐在了地上。

“若是郡主真的想记性，就不要与段将军再有牵扯了。”

姜姚这才抬了眼看他，她讨厌被人逼着做事情，诘问道：“四皇子为何这样说？”

萧玄往前凑了一步，身体完全密密实实地挡住了姜姚，姜姚觉得自己甚至看不到日光的踪迹了。

“他是你的上一个夫婿，”萧玄身上还带着薄薄的酒气，”郡主没听过民间一句话吗，好马不吃回头草。“

姜姚才醒了酒，便又闻到萧玄身上阵阵的酒味，虽然不难闻，但是却让姜姚有些反感。

她以为不会被人发觉，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但她刚刚站定，萧玄就立马跟了上来。

姜姚无奈，就着这个姿势看着萧玄：“那如果是段将军想吃回头草呢？”

“那也不行！”萧玄想也没想地回道。

见姜姚没动静，萧玄低头看向姜姚。这时候姜姚正好也正看着萧玄想说话，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一个清澈又坦诚，一个疯狂又闪躲。

姜姚看着有些不对劲的萧玄，试探着问了一句：“四皇子……，是对我、对我有爱慕之情吗？”

萧玄狭长地眼睛一眯，立刻反驳道：“你除了会作画一无是处的，本宫怎么可能心悦你！”

……

好歹作画是被萧玄认可了。

又亲耳听到了萧玄不是心悦自己的消息，姜姚沉重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语气也轻快了许多：“四皇子要喝醒酒汤吗？我让采薇再去给四皇子端来一碗？”

看着姜姚温柔询问地眼神，萧玄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他居然被姜姚蛊惑着要去喝他最讨厌的解酒汤了？

“本宫还有要事要回宫。”萧玄俯下身看着姜姚说道。“先不喝了。”

姜姚也乐得清静，赶忙点点头答应了。

并且趁着萧玄不注意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也不是她觉得男女有别，只是下意识地想到段桉脚就想离开了。但她转念一想，她和段桉已经和离了，又无须再为他守洁，刚迈开的脚又上前一步凑了上去。

萧玄见她蹙着眉头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还挺有意思的。走之前他还没忘了又耳提面命了一遍：“郡主记得离大将军远点。”

姜姚没应声。

萧玄眉峰抬起，狭长的眼睛变得诡谲又危险，把原本不打算告诉姜姚的事情对她说了：“安仪过几日要帮大将军介绍未来的将军府夫人，皇妹还是不要惹事为好。”

果不其然，姜姚听到这段话猛地抬起头：“什么？”

萧玄本来就是故意想让她难受的，姜姚让自己今天不安生，他也不会让姜姚好过。于是眯起眼又重复了一遍，挥挥手便走了。

站在原地地少女原本呆愣着，心思胡乱飞舞着：段桉知道自己要去选夫人吗？段桉会挑一个夫人回将军府吗？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段桉今天一句话都没留给她，他说的心悦我是假的吗？

姜姚越想越气，仿佛段桉已经挑好了夫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她咬紧了自己的贝齿，凶狠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蹦出来：“行，我不惹事，我亲眼看你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