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迟躺在邵楚河别墅的沙发上,捏着从荆镰弄来的照片端详良久。
结果屁都没看出来。
肖迟叹了一口气,从前他琢磨角色好歹性格、喜好、人生阅历都列的很清晰,也有足够的东西让肖迟深挖。
现在倒好,除了一张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照片就是一些没啥大用的兴趣爱好。
开头就是地狱难度,着实让肖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思考良久都没有头绪,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要四点。
根据石珲提供的信息,邵楚河这个时间已经回来了,在公司稍微交代一下后续工作就可以下班,问题是他下班之后往哪儿去。
邵楚河的房产很多,再不济还有私人会所和酒店,选择多到堪比清朝皇帝翻牌子,肖迟就是最角落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肖迟咂了咂嘴,他特地从anndy那儿借了衣服又做好了造型,可不想顶着粉底空等一晚上。
比起吊着一颗心瞎琢磨,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肖迟想了想,主动给邵楚河发去了信息。
【你晚上回来吗?我提前准备晚饭。】
晚饭肯定是没有的,肖迟就随口说说。
冰箱的鸡蛋已经让他水煮当早饭吃完了,冰箱里现在只有一包大蒜。
肖迟还偷偷包了一颗放在空的香袋里挂在门口。
辟邪。
顺便驱驱宋予希身上的霉气。
消息丝毫没有意外的石沉大海,肖迟躺在客厅玩手机玩到八点,见邵楚河完全没有过来的意思,就坐起来准备上楼休息。
此时,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滴滴滴的按指纹的声音,肖迟后背一僵。
有人回来了!
他飞快的扔掉手机躺回去,假装在沙发上等到睡着。
客厅没开灯,肖迟听见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闭合的眼睑闪过一瞬的白光,有人开了灯。肖迟听见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就这么等我?”
肖迟皱了皱眉,自然的缓缓睁开眼睛苏醒。
“你回来了?”肖迟慌忙坐下来,慌乱的捂住脸:“对不起对不起,我等太久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男人西装外面套着风衣,额角的发丝有些凌乱,肉眼可见的风尘仆仆。
“你,你吃过晚饭了吗?”肖迟关切道:“没有的话,我,我——”
请你吃大蒜。
邵楚河微微眯眼,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肖迟:“你发信息让我回来就是想给我做饭?”
肖迟明白邵楚河的意思,他微微垂眸,睫毛不自觉的轻轻颤抖。
“我,我——”
“去卧室,”邵楚河脱掉外套,手指扣进领带结中:“我不想浪费时间。”
肖迟缓缓低下头,他沉默良久,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抓住邵楚河的手。
“我,我想在这里。”
纤细的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邵楚河终于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卑微男人。
这一看,邵楚河当即峰眉紧锁。
“你这衣服——”
下一秒,肖迟就被攥住领口猛地按在沙发背上,被迫直起腰。
衬衫胸口醒目的校徽刺痛了邵楚河的眼睛,他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意:“这件衣服你从哪儿弄来的?”
肖迟咳了几声,却没有办法发声。
邵楚河用力太猛,他脸憋得通红,几乎要窒息。
对方迟迟不作答让邵楚河十分不耐烦,他抬眸,目光终于转到肖迟的那张脸上。
肖迟清晰的听见对方倒抽气的声音。
那眉眼、轮廓、甚至是眼角的小痣,都和邵楚河内心深处那道剪影一模一样。
肖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永远带着精明面具的男人露出像孩子一样茫然的表情,肖迟心中冷笑,看来要做点什么给他提个醒了。
他忍着窒息感双手轻轻抓住邵楚河的手腕,艰难的叫了一声:“楚,楚河,是我。”
脸模仿的再像,声音却永远骗不了人。
邵楚河一愣,下一秒,一个带着劲风的巴掌啪的一声落在肖迟的脸上。
肖迟直接被打翻在沙发上,他双手撑着沙发垫子,半天直不起腰。
那半边脸已经疼木了,脑地嗡嗡作响,嘴里隐隐开始蔓延出血腥味。
艹!
肖迟双拳攥紧,拼劲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暴起揍向邵楚河。
邵楚河这人阴狠记仇,睚眦必报。真的硬碰硬肖迟自信不会输,只是让邵楚河真的记了自己的仇,对以后未必是好事。
肖迟咬着下唇,喘着粗气,目光恨恨的盯着沙发垫,硬生生把心头的暴戾压下去。
现在是在演戏,他必须要专心。
“谁让你做这样的事情?”邵楚河再次揪住肖迟的领口,看着对方嘴角蔓延出来的血迹,邵楚河不见心虚,反而更加气盛。
“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吗?扮演他,你怎么敢?”
肖迟抿着唇,咬着自己的舌尖生生逼出两滴眼泪。
“我只是,只是看你那么喜欢他——”
“那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干涉?”邵楚河一手钳住肖迟的下巴,目光狠厉:“宋予希,你永远比不上他,永远不可能!”
肖迟抽噎着,他说不出话,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邵楚河。
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混着嘴角的血迹,流到邵楚河的手指上。
邵楚河倏地一声收回手,如同沾上脏东西一般嫌弃的甩了甩。
“以后不准再做这样的事情,”邵楚河目光冷峻:“再有下回,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邵楚河正要走,突然见到肖迟的头发,男人不满的眯起眼睛:“下次见面,别让我再看见你顶着他的发型。”
说完,邵楚河拿上风衣,转身便要离开。
肖迟坐在沙发上,冲他的背影喊道:“你不留下来——”
“啪!”
回应他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上。
下一秒,肖迟脸上的悲戚绝望尽数消失,他嘶了一声,手指点了点嘴角,刺痛感传来,指腹上带着明显的血迹。
果然裂开了。
喵了个咪的,姓邵的真的是个混蛋!
肖迟抿唇看着手上的血迹,他极少真的动气,不过此时此刻是真的火了。
任逢鹤和荆镰虽然也渣但是至少是文明人,不会动辄拳打脚踢还死亡威胁,邵楚河在犯法边缘大鹏展翅还敢这么嚣张?
肖迟恨恨的瞪着紧锁的大门。
等着吧!这一巴掌他迟早抽回来!
肖迟走近卫生间吐掉嘴里的血沫,他站在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被打的那侧脸颊,脸颊已然肿起来,清晰可见一个硕大的掌印。
嘴角破了,口腔里也破了,脖子红了一圈。
可见邵楚河下手是真的没留情,也从反面证明了肖迟这一招确实把邵楚河给恶心到了。
有这件事在,估计邵楚河以后也不会对他再有什么过分要求,至少肖迟可以清净一段时间。
肖迟咂了咂嘴,心头那股气稍稍散了一些,这一巴掌也算没白挨。
做戏结束,开始卸妆。
卸妆水沾到唇角的伤口,疼的肖迟龇牙咧嘴。
他啧了一声,肖迟早预料到今天晚上估计得挨揍,却没想到提前准备一点伤药。
毕竟这些事情从前都是他经纪人去做的。
肖迟长叹了一口气,开始怀念他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牛X经纪人。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肖迟头皮一麻,以为邵楚河出门之后越想越气又回来准备再赏他两耳光。
肖迟抓紧浴室的门把手,全身肌肉紧绷。
第一次权衡利弊他忍就忍了,狗/逼邵楚河要是真把他当成沙包那肖迟当然也不会客气。
来人的身量明显比邵楚河小一点,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那双无神的眸子和邵楚河一对比,立马显得人畜无害起来。
“是你?”肖迟放松下来走出去,疑惑的看着玄关处的石珲:“你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