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苇蹲下来,低下头从那洞口往自家院子里面看,看到炭头正冲她摇尾巴。小五子蹲到另一边,目测了一下洞的大小,
——少爷,不行咱们也从这儿进去吧。
——钻狗洞?
——没别的办法了呀!你要是不想叫少奶奶发现就只能这样。反正老爷不在家,少奶奶在夫人房里帮忙照看小少爷,现在肯定也睡了。这个时候偷偷溜回房,谁都不会知道的!
——咝~~~~也是!不过——
熊苇看看那个潮湿肮脏的洞口,
——能过去么?别卡在一半啊?
——没问题!少爷这身板,甭说狗洞,耗子洞也能过去!
——你欠打啊?
——嘿嘿,少爷,快进去吧!
为了不挨罚,熊苇也顾不得脏了,趴在地上一点一点顺着狗洞往里爬,后面小五子在帮她拽着纱衣。俩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回到院子里。熊苇刚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旁边的炭头突然“噢”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也把熊苇吓了个半死。赶忙扑上去捂住狗嘴,
——嘘!嘘!嘘!不准叫唤,不然明天不给你吃肉了!!
看看炭头没有再叫的打算,熊苇这才松开手,弓着腰蹑手蹑脚的摸回自己房里去。悄无声息的推门进了屋,转身把门关好,松了一口气。
哈!这下好了,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会知道她去醉香楼玩到半夜三更才回来。明天早上就一口咬定头疼早早回来歇了,死不承认谁也奈何不得~~
借着一点月色,熊苇摸到了桌上的烛火。打着了火石,屋里就亮堂起来。一身泥一头土,先得弄点水洗洗脸才行。这么想着,熊苇转身去柜子里拿干净衣服替换。
一回头,赫然看见郁群粲坐在床沿上,两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心脏停跳。
僵在原地,熊苇被眼前的场面吓得眼珠都不会转了,垂在身体两边的手也开始哆嗦起来。
——芹……芹菜……
半天之后,熊苇才缓过点神来,结结巴巴的开口,三伏天里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去哪儿了?
群粲的口气里听不出一丝儿情绪,依旧是平常态度。熊苇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我……我和葛化明……
——我问你去哪儿了?
熊苇转转眼珠,群粲轻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撒谎的话,后果自负。
——醉香楼。我下次不敢了……
熊苇看看没什么希望,干脆招了,又抓紧讨饶,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什么时辰了?
群粲依旧表情凝固。
——哦……应该差不多子时了吧?
——子时了哦……
熊苇赶紧上前,趴在群粲腿上装小狗。
——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群粲的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居然点了点头。
——好吧。
有异常!熊苇感觉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打了一个寒噤。果然不出她所料,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不过——
——嗯……
熊苇紧张的盯着群粲,却看到了她一脸的笑容,弯下腰捧着自己的脸,用温柔的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声调说,
——我买了新衣服给你,换上试试吧?
总觉得这温柔和笑容下面隐藏了阴谋,不过熊苇本来就没什么反抗能力,更别说这样的温柔攻势了。
可是当群粲把所谓的新衣服拿出来之后,熊苇立即就知道阴谋在哪里了,站起来掉转头就走,
——我不穿!我不要试!我去拿搓板来跪。
——不穿也行啊,睡一个月柴房!
群粲依旧不温不火,可是口气里的不容置疑确是很清楚。熊苇僵在门口,一张苦瓜脸皱成团。
让跪几个时辰还是能接受的,大不了两个膝盖轮着跪。再说一般用不了几刻芹菜就心软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可是睡柴房……毕竟睡觉的时候抱着芹菜和抱着炭头区别还是很大的!
——我不要穿你的衣服么……
——又不是让你穿出去,穿给我看看怎么了?
——半夜三更的穿这个……
——就是半夜才不会让别人看见么!快点!穿完了我就不罚你了!
群粲似乎很有兴致的样子,手上拿着一套粉红色的薄纱衣裙,连哄加骗。拖着百般不情愿的熊苇坐在梳妆的镜子前,拆了她的头巾,脱下她身上沾了泥巴的外衫,
——只有这一次哦,我只穿一次……
——好了好了,就一次,快穿了我看……
被吵起来给开门的熊安和小五子站在仆人房门口,
——少爷房里怎么好像有什么动静啊?
——赶紧睡觉去!少爷两口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写字并不是为了获得什么满足感,可是不能否认看读者的留言是一件对写手来说最快乐的事情。所以,每一条回复我都会仔仔细细的看过,夸我的我会面带微笑,骂我的我就假装没看到。有一点,意见和建议我都会慎重对待,对于以前的文里大家所提的不足之处,本文采纳两点。
第一就是关于GL的出现概率问题。其实在现代都不是那么随手一抓一把的,何况是古代。好多的文里都是只要出场的好女人不给配上一个就不能尽兴,我以前也是有这个心态啊。所以本文就只出现了一对,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按耐住要把水心月和袁依柳凑在一起的念头,虽说是YY文,尽量合情合理一点吧。不过大家可以自行YY:袁依柳被休之后水心月可以收留她么,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个……
第二就是《世间本无事》里提出来的,古代重农抑商的政策,商人在那时候是比较受歧视的,本文里也算体现了这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