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事情多半是血族秘辛,李/明夜并不都知道,但她知道两点:
——其一,柯文纳斯是一个“死去的”姓氏。
——其二,除开稀少的侍卫及血奴之外,血族使团在匈牙利并无势力,更别提军/队了。当然,血族军/队不可能佩戴柯文纳斯的家徽,马库斯也肯定不会将一支军/队储存在匈牙利。
李/明夜的眸光立即锐利地收束了起来,显露/出聚精会神的意味。她拖过一张椅子,坐到靳一梦旁边:“把红水村的事情详细地跟我说一遍。”
事情一详细就短不了。靳一梦换用团队频道叙述,好空出嘴来吃他的饭,文森特则在一旁作补充说明。李/明夜点起一根烟,却不抽,只是挟在指间任其燃/烧,这表明她陷入了极为专注的思考。
“他们都是人类?”她问道,“是否有可能是血奴?”
“不是血奴。血奴身上全是一股海水味儿,而且有严重的晒斑,我/干掉的那些家伙白净得很。”文森特认真回忆了一下,“他们的攻击都很有章法,这些人不仅学过该怎么用剑,还极有可能还是同一个教头教出来的,他们连招式都差不多。血奴使刀,招式大多数都是自己摸索,这二者完全不一样。”
李/明夜点了点头,对于文森特的判断,尤其是战斗方面,她还是相当信服的。“一百多人,有编队,有阵型……村/民一个都没逃出来。”她站起身,来回踱步,凝神思索,随口嘱咐:“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记得录像。”角斗/士的徽章有超高清摄录功能,只不过按照他们的等阶,该服/务尚需收费。
“哦。”文森特从靳一梦手中抢下最后一个兔肉卷塞/进嘴里,他抹了抹嘴,对靳一梦伸出手:“给我钱。”
靳一梦警惕地问:“你又要钱干什么?”他前几天用矮人黄金兑换了一大堆本土货币,由于文森特花钱太过大手大脚(这家伙刚到河湾镇时取了一次高纯度矮人黄金,结果买个盔甲再去一趟澡堂,立刻就花光了),他便很明智地将货币以及余下的黄金全部存到了自己的私人储物空间中,不再由着文森特乱花。
“我去浴/室。”文森特笑眯眯地眨眨眼。
“洗你/妈洗,澡堂还没开业。”话虽如此,靳一梦还是极不情愿地掏钱了。文森特看着他一个铜子一个铜子的往外掏,正想抗/议,他放上一枚银币,把钱往文森特跟前一推,“就这么多,爱要不要,拿了赶紧滚。”
“不够啊!”文森特不乐意地嘀咕。这些钱受用个普通姑娘绰绰有余,但不够他享受一次阿/拉/伯风情的美好洗礼。他正欲纠缠,靳一梦作势要收回那枚银币,他顿时一把攥/住钱,跑得比兔子还快。
李/明夜回头一看,顿时失笑:“这就走了?我还没问完呢。”
“你还想知道什么?”靳一梦指了指自己,“有困难,找警/察。”
李/明夜笑了,她摇摇头,坐到靳一梦身边:“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只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她重新抖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伸出手,曲下第一根手指,“红水村的情况,你切实看过。第一个问题,如果我给你100个装备精良的精英级土著与1至2个首领级土著,你需要多久能制订出一个能够将狼人一网打尽的作战计划?”
“一两个小时吧?如果算上演习就不止了。”靳一梦想了想,实事求是地回答。攻打红水村并不难,难的是把那一村子狼人赶/尽/杀/绝。那坑爹村子占地颇大,地形平坦,屋舍错落,村口有瞭望塔,旁边横一条河,背靠大片森林,处处皆是生路。
“第二个问题,吸血鬼与人类贵/族是什么时候知道红水村之事的?”
“法庭上。”这是毋庸置疑的。驱魔人协会与纳吉在法庭上的争锋如在眼前,前者的胸有成竹与从容不迫,凸现出后者的猝不及防。靳一梦瞥了李/明夜一眼,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汤碗。
李/明夜露/出一个短促的笑容,她知道他懂了。她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只需点到为止,便可心有灵犀。“第三个问题,事发之后,谁是第一个到达红水村的人?”
“你怀疑驱魔人。”靳一梦说道。第一个到达红水村的人是驱魔人蒙克与其徒/弟瓦徳,这二人被驱魔人协会派往红水村做前期调/查工作。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他的到达时间在凌晨三四点,而红水村在那时便已经成了废墟。
“第四个问题。”李/明夜掸了掸烟灰,“这位第一个到达红水村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到的?”是如他所说的事发之后,还是事发之中,甚至之前呢?
“我明天去落实,争取在时限前把这个任务做掉。”靳一梦撑着下巴,颇有兴味地盯着她,“你还有问题吗?”
李/明夜想了想,发现没了,靳一梦一点就透,使她省去了一次引导。她收回手,“没有了。”靳一梦依然笑吟吟地盯着她,笑容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当她面对靳一梦的时候。她不由跟着微笑了起来:“怎么?”
“没什么,我就在想,我宝贝儿脑子真灵。”靳一梦笑着说道。他的视线极为专注,如同注视今生仅有的珍宝,语气则温柔得像一捧细腻的流沙,沙沙地滑/入耳中,直接痒到人心里。“脑子灵,长得又漂亮,真是哪儿哪儿都好。”
“这只是你我之间思维方式存在差异而已。我是个会将所有已知条件再自行推导一遍的怀疑论者,所以……”李/明夜忽然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哎呀,你不要再看了!”
靳一梦愣了一秒,忍不住乐了:“怎么就突然不给看了?”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他心想。
“就是不给看。”李/明夜凶巴巴地说。她发现自己的脸颊正在发烫,而这简直让她有些懊恼。
不给看就不给看吧。靳一梦轻笑一声,俯身凑了过去,准确地吻上李/明夜的双/唇。他吻得极温柔,舌/尖耐心地在她的口腔中巡游,挑/动敏/感柔/软的舌根与上颚。他的节奏缓慢而柔和,甚至有些小心,仿佛她是一件珍贵无比的至宝,必须要得到最温柔地对待。
“哥?”李/明夜模糊地呢喃,“你是不是……”
“嗯……”靳一梦略略后退,轻声问:“给我吗?”他口/中虽然在问,手却握上了李/明夜的后颈,逐渐加深这个吻。李/明夜从喉中溢出一丝轻吟,双臂圈到他脖子上。
这一次的节奏是缓慢的。如同三月时节,空气逐渐变得湿/润,阳光与春鸟在枝头唱歌,一只挣脱茧缚的蝴蝶慢慢张/开翅膀。于是,树枝结出了花/苞,润雨浸透了冬泥,轻风剪出了柳条……冬天尚且浑然不觉,可春天已经来了,香/艳温暖的酥风自南方吹来,万物开始生长。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柔,和缓而自然,就像春天对大地做的事……直到第一声春雷响起,紧接着,雨降倾盆。
李/明夜抱着他的脖子喘息,她闭了闭眼,像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似的。靳一梦眼中流/出笑意,低头亲/吻她眉心汗湿的肌肤:“喜欢吗?”
“当然喜欢。你真的太棒了。”李/明夜抬起头,二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缱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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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之后,二人传唤店家,要求烧水洗澡。如今没有热水器,洗澡是一件比较麻烦而且相当折腾的事情,待李/明夜洗完澡回到房间,靳一梦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没有灭灯,这灯是明火,按他的习惯,睡前必会将所有明火掐灭(包括壁炉火盆),这一回不知是为了给李/明夜留灯,还是他有些疲累,遂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李/明夜静悄悄地带上了门,放轻脚步走到床前,他依然没有醒,这对于靳一梦而言极不寻常。她低下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烛/光犹如一层温暖金黄的薄雾,安静地笼罩在他的脸上,柔和的光影将他线条俊美的五官勾勒得更加分明。他的呼吸平缓深沉,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映出阴影,如同疲惫的烙印。
这几天,二人都没有好好地说说话,因为李/明夜每天都在整个营地中到处跑,更是因为靳一梦非常忙。“难/民营”中几千/人的吃喝起居,光是想一想就令人绝望,守备队的司令官保罗对此没有多少经验,亦没有足够的预期,事发之后简直手忙脚乱。靳一梦原本只是建议与帮忙,结果不知怎么的,他就接过了这份工作……然后这九天下来,他忙得24/小/时连轴转,李/明夜一共就见了他四次面。
——第一次是营中/出了强/奸事/件。当时是白天,纳吉·克雷文无法也懒得出面。强/奸犯是个恶/霸,姑娘是个妓/女,于是恶/霸嚷嚷着强/奸妓/女不犯法,又叫嚣双方在进行合法性/交易,他不过是没来得及给钱,最后一看/守备队长保罗亲自赶来,遂改口曰先欠着,等他回家拿了钱就结账……李/明夜正在一边看热闹,靳一梦就过来了。他三两句问清情况,直接让保罗抽/了恶/霸三十鞭,差点没把人打死。他的理由很简单:此地不是恶/霸先生的居住区。恶/霸擅自离区,还跑到独身女性居住区来撒野,挨打活该。
——第二次是某个傍晚。营地中足有几千/人,几乎全都没有携带食物,虽说刁/民们饿个三四天也不会死,可就怕这种肚子填不饱却又一时半会饿不死的人,这种人若是放任自流,轻则打架,重则暴/乱,而现在营地里全都是这种人。饭是不能不管的,可纳吉这一管,预备供给河湾镇比武大/会的食物一眨眼全被刁/民们吃光,一天过去,仓库干净得像被蝗虫啃净的麦田。靳一梦预见这一幕,在扎营当日便说服纳吉·克雷文开放狩猎,随后将留守营地的守备队分组编排,一部分打猎,另一部分维持治安。那个傍晚,外出打猎的守备队归来,厨师们加班加点地熬野猪肉糊糊汤,引得饥民哄抢。靳一梦远远地用子弹在地上打出了一条线,枪声如雷,泥土飞/溅,四下无声。他走之后,饥民在线后乖乖排队,一个屁都不敢多放。
——第三次是某个中午。前一天夜里,李/明夜在营地里逛着逛着,觉得让这帮刁/民闲着容易生事,遂在团队频道中提了一嘴,靳一梦第二天就做出了措施。他划分了居住区,将剩余的天/主/教神职人员在各个区块中平均分配,令其带领民众祈祷。在宗/教的安抚下,惶恐难安、焦虑躁动的刁/民变成了顺民,营地里处处皆是虔诚的天国之声。李/明夜见到他时,他与保罗正在视察营地情况,他只来得及给她一个吻便匆匆离开了——有人偷偷燃火取暖,而这引发了一场小型火灾,他们必须在场面变得不可收拾之前将其彻底收拾掉。
——至于第四次,则是河湾镇的临河门前。当时作战计划已经拟订完毕,诸人各司其职,打算毕其功于一役,将剩余狼兽一网打尽。当李/明夜与文森特赶到时,一群比较身强力壮的老百/姓正在守备队的监/督下挖坑,靳一梦在坑边观望。李/明夜走到他身边,他看见她,脸上冷肃严厉的神色如春冰般融化,他将她搂进怀里,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她:“早啊,宝贝儿。”这一刻的温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作战行动很快就开始了。战斗之中,有一只狼兽格外凶/残狡猾,险些踩着同类的尸体翻出坑洞,就在它的头颅刚刚探出洞/口的刹那,一颗子弹从远方赶来,终结了它的生命。
李/明夜想到此处,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升起一丝柔/软得近乎于酸楚的情愫。她慢慢解下衣物,换上一件贴身丝衣,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她的动作已经轻如落羽,然而靳一梦却依然被惊醒了。他原本平缓深沉的呼吸陡然一促,睁眼看了看:“回来了啊。”他原本清亮的声音此时格外沙哑,仿佛积压多日的疲倦一起翻涌上来,堵塞在他的喉间。
“回来了。”李/明夜在他身边躺下,抬手抚/摸/他湿/漉/漉的发/丝,“你的头发……我不是买了个充电式吹风机吗?”
“我这不是怕你要用嘛。”
“少来,你就是嫌麻烦。”李/明夜坐起身,让他枕到自己腿上,将吹风机的风速调到最低档。温暖的柔风沙沙地吹拂,发出低沉的嗡鸣,她用手指轻轻梳理靳一梦的头发,动作温柔得犹如抚/慰。“这几天你很辛苦。”她说道。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靳一梦打了个慵懒惬意的哈欠,合上眼重新培养睡意。人被惊醒之后,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的,不过睡不着也无所谓,反正李/明夜把他弄得很舒服。
“对了,这几天我听说了你很多事。”李/明夜垂眸注视他侧脸深峻的轮廓,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像雾一样。
“嗯?”
“按照目前流传最广的说法,你曾经是黑军的某个将领,经历颇有传/奇色彩。”李/明夜说到此处,忍不住微笑,“还有人说你是摩尔多瓦人——你看起来确实不像本地人。据他们说,你还参加了高桥之战。”
“什么高桥?”靳一梦愣了愣,仔细一想,顿时乐了,“谁呀这是,把二十多年/前的事儿安到我头上……不是,爷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你当然不老,但是你要知道,那些人/大多数没见过你,至于见过你/的/人,又没几个敢正眼看你。你的靴子和裤子上没有长脸,他们当然看不出你的年龄。”
“他们怕我。”靳一梦很有自知之明。他的种种措施与和蔼可亲完全不沾边,皆是一些严苛冷酷的乱世重典。虽然老百/姓大多有点奴性,但也没奴性到把SΜ当作仁慈的程度。
“他们敬畏你。”李/明夜更正道。“我还听说你从来不笑——因为你与法尔卡斯家的公子关系密切,所以你们的性/情必然相似,都庄重得不知快乐为何物。有个吟游诗人说他绝不在你们跟前唱歌,因为你们肯定会抽他鞭/子。”
“这就纯粹是扯淡了。”靳一梦撇撇嘴。他与法尔卡斯·安德烈是有交情,却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况且据他所知,安德烈虽然为人严肃,却也懂得欣赏音乐,更不会随便抽人鞭/子。“你这些天到处乱跑,以后别这样了。像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容易惹麻烦。”
李/明夜微一错愕:“我?”她忍俊不禁,“放心吧,如果有人打算找我麻烦,该担心的人显然并不是我。”她略一停顿,又说道:“我这是跟我父亲学的。我哥/哥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萌发了从政的意愿,他与我父亲进行了一场谈话,我父亲就带他去了火车站旁边的派/出/所。”
“他们去派/出/所干什么?”
“观察。我父亲带我哥/哥去体会人生百态,他说人眼中的世界是一个狭隘的观念,我们只能看到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人和事,这容易产生视角上的局限性,以为全世界皆是如此。我们与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人都很富裕,这种生活水准是这个国/家99.9%的人都达不到的,如果我哥/哥想要从政,他就必须了解其他99.9%的人都是过的什么日子,都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还有最重要的,这些困难该如何解决。我哥/哥是一个极度聪明而且非常自负的人,他总以为这世上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后来他受到教训了。”
“咱爸真是个实干派教育家。”靳一梦由衷的。
“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李/明夜微微一笑,“我哥/哥每次从各个派/出/所回来,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待很久。他后来跟我说,他从未想到,在中/国大力推进九年义务教育的情况下,这个国/家仍有不少文盲;有人在派/出/所的大厅里耍赖,只为了讨要一张回家过春节的车票……”
“这人真是……合着派/出/所欠他的呗?”
“这个人弄丢/了身/份/证,又不懂法/律,工作时没有签订劳务合同,所以没有任何合法手段能够保证他的权益。他辛辛苦苦一年下来,不仅没挣到什么钱,还倒欠了不少。走投无路之下,他决定拖/欠债务,把身上所有钱都寄回老家供孩子上学,自己想其他办法。当他来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两三天没有吃饭了,民/警给他买了几个包子,他就没有再闹,在民/警与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员联络他归属地的时候,他静悄悄地离开了。”李/明夜略一停顿,有些感慨:“我哥/哥说,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他能解决生活中的所有难题,却无法解决生活。”
靳一梦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要不,下回等到了布莱斯特,我也找个人堆坐一会儿?”
李/明夜笑了笑,俯身吻了吻他的眉角:“这倒不必,如果我在刚达巴,我也不会这样做。你已经是个领主,就做些领主该做的事情吧……翻身,该吹另一边了。”靳一梦依言翻了个身,她继续梳理他的头发,吹风机持续地发出沉沉的嗡鸣,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轻柔,“你现在就做得很好啊。在这个时代,贵/族天生就是贵/族,他们不事劳作也不知疾苦;保罗虽然可以有效地管理一座和平时期的城市,却缺乏对狼灾地区的管理经验;分离主/义是欧美国/家根深蒂固的顽疾,而驱魔人协会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狂/热的分离主/义者,我觉得他们应该找个深山老林去修仙;至于教/会,根本就是由一帮极端主/义者所带领的疯/子、奸商和傻/子。哥,如果没有你,这九天会让河湾镇的所有百/姓永生难忘。”
“什么呀这是……原来你拐了这么大弯,是在想法子夸我呢?”靳一梦很少被人这么郑重其事地夸过,一时间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转念一想,又自嘲地笑了一声:“话说回来了,你这夸的……如果没有我,这儿也根本不会遭狼灾啊!”
“比较行为应该发生于同类之间,否则毫无意义。哥,任何一个角斗/士都会选择在河湾镇引爆狼灾,在匈牙利与长峡之间制/造冲/突。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做,那只不过是实力与智力有限,导致做不到或是想不到而已。你已经最大限度地减少了狼灾所造成的损失,在利/用它达到目的之后,你并没有抛弃灾民,而是尽心竭力地做了很多弥补举措……这些事情你本不必做。它们既不会创造阵营贡献度,又不会创造世界源探索度,这里的普通土著亦非你的子民,他们的声望与观感一钱不值,帮助他们既吃力又不讨好。你要是提前问我的意见,我会建议你专心推进支线任务,或者干脆休息几天,这样至少你每天能多睡一会儿。”李/明夜轻轻叹了口气,“可是,那就不是你了。”
靳一梦没有回话,他合着眼睛枕在李/明夜的腿上,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李/明夜摸了摸/他的头发,触感干燥柔/软。她将吹风机收到储物空间中,下床去灭火,等她在一片黑/暗中摸上/床,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已经揽了过来,将她牢牢地填进怀里,又拽过被子在二人身上盖好。她在黑/暗中找到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她的吻很轻,温暖干燥的触/碰,就像他常常做的那样。
“我知道你对他们感到愧疚,所以才这么用心。”李/明夜轻声说,“你用了多少心,他们都知道。那几天里,我听见了很多抱怨,他们说你把他们看做畜牲,因为只有畜牲才必须按人的命令住在不同的围栏里,而人是可以自己选择地方住的,除此之外,他们还抱怨食物不合心意,抱怨对明火规格的抽查……可是在五天前,我们前往河湾镇去肃/清最后的狼兽时,我听见他们在祈祷灾/祸终结和回归家园,而你是除了纳吉·克雷文之外,唯一一个出现在他们口/中的名字,他们祈祷你平安。亲爱的,你辛苦了。”
黑/暗之中,靳一梦抱着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她几乎要昏昏睡去……忽然间,她听见一声落尘般微渺的叹息。
“谢了,宝贝儿。”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比风更轻,“以后……”他顿了顿,“算了,没什么。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想这里有啥需要解释的
欧洲中世纪国家太多,制度比较混乱,而且战乱频发,战争是一切文明的粉碎机,这导致我没有办法确定一个统一而且能够被套用/改编到文中的制度。这里做一些解释,避免误导。
1.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骑士是没有领地的,只不过梦哥这次功劳比较大,所以有个领地,这个也有先例。梦哥在匈牙利的身份比较符合真实情况,就是他向克雷文宣誓效忠,获得骑士身份,这个身份只是一个荣誉身份而已,当然克雷文其实也没有什么无主领地可以封给他了。如果不好理解的话,这个身份可以理解成党//员。
2.布莱斯特虽然是虚构,但在我的设定里,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地区,照理来说骑士是得不到的。但是长峡的蛋糕更大,和匈牙利的情况不一样,布莱斯特这个地区属于前文提过的“支持卢西恩的投机贵族”。其实梦哥的情况也很好理解,历史上每一个搞政/权/颠/覆的人都会在创业期间各种许好处。大概就是“你们看!一个佣兵都能当贵族!所以宝贝儿们跟我干吧!”这种意思。匈牙利贵族们看了可能很不高兴,但是长峡那些摇摆不定的贵族和平头老百姓们可喜欢这种事了。
3.纳吉吞并瓦尔加,这个事情我一直在写,就是为了今天这一章。纳吉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大家族,如果不好理解的话,可以想象成年羹尧。
4.今天的典礼上梦哥跪了两次。向权力低头。
5.我没有找到有关匈牙利初/夜/权的明文典故,不过结婚税应该是确有其事。初/夜/权这个事情,我还是比较相信的,因为有宗教方面的间接依据。
6.很快要打仗了,我好慌啊,又要各种挥/刀/自/宫了。虽然不是男人,但我依然感觉胯/下隐隐作痛。
7.酒的喝法来自于威士忌圈。
8.谢谢两位宝贝儿给我花钱,不过这真犯不上,就我这业余态度和更新速度,我也不大好意思收。我在工作之余写点小文娱己娱人,您也就生活之余看点小文乐呵一下,没必要花这钱,基本全肥双丁了。你们掏钱给它,我是不大乐意的,瞅瞅我刚被它和谐成啥样了
9.出于章节完整性的考虑,更新我还是决定放在这一章里。年底很忙,更新很慢,抱歉。
10.我就瞅瞅这样写会不会被和谐……
感谢在2019-11-23 15:30:22~2019-11-25 10:18: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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