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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第二章

“但我也不想住到下水道里,就为了隐瞒我是我自己。”李/明夜的声音轻且冷漠,“放心吧!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那位已经退休的哥/哥是以私人身份来参加葬礼的,而且我们避开了另一些我不想见到也非常麻烦的人。”

“你能肯定吗?”

“我不能。因为那些我不想见到的人不会采取线下跟/踪这一方式,想要万无一失地脱离他们,唯有像老鼠一样住进下水道里,或是将沿途所有的‘全球眼’地面探头都砸掉,可这样又要考虑近地卫星。当然我可以修改‘全球眼’监控系统的捕捉算法,但这样做需要非常专/业的设备,至少那绝不是我们手头的智能终端所能承受,而且这种方式的效果持续时间有限,需要时刻监控与维护。我们来到此地的目的是度假,而不是来当‘杰森·伯恩’。好消息是,那位非常麻烦的人也已经退休,否则我恐怕只能采取极端手段捍卫我们来之不易的假期了。”

靳一梦听着听着,忍不住失笑:“我猜你们这儿的犯罪率肯定特别低。”

“是的,因为罪犯落网率非常高。”李/明夜耸耸肩,笑道:“可惜即使如此,犯罪行为也并未杜绝,我猜这是因为许多犯罪分/子连‘全球眼’都不会拼。你知道他们在犯罪之后通常使用什么手段来避免被抓吗?”

“嗯?”靳一梦饶有兴味。

“祈祷。”

“不是吧!”靳一梦乐了。

“祈祷已经是一种相当积极的手段了,大多数人什么都不做,盲目地认为自己一定会平安无事——实际上这是一种逃避心态,常现于第一次犯罪的人,他们通常会在一小时之后反应过来,可惜警/察通常在半小时之内就会抵达。至于少部分人,则会立即回家收拾东西,决定去旅馆或是乡下姨/妈家住一段时间。”李/明夜说到此处,有些忍俊不禁:“他们不能坐车,因为出租车与私家车会识别乘客身份信息,接着车辆就会锁死车门并报警——有很多罪犯就是这样落网的。当然,他们可以走路、骑车或是驾驶几十年/前的那种老式汽油车,而伦敦的交通又是那么糟糕,警/察不一定能及时赶到。不过你知道吗?有很多人之所以被/捕,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加油站,最后只能拨打高速公路求助电/话。苏格兰场有个笑话,‘交通公/司逮住的罪犯比行动部逮住的还要多’。”二人一起笑开。

此时这一餐饭已近尾声。二人原定行程是参观一些历/史遗迹与艺术博物馆,不过他们决定改道,去商场百货选购一些智能家居设备,这样比在斗兽场中使用建筑模式全部购/买要节省得多(斗兽场建筑模式中的智能设备不必考虑兼容问题,所以可以随便买)。二人一直逛到了晚上,随意在商场中找了一家餐饮门店解决了晚饭,在此期间,身后的跟/踪一刻未停。诚然对方绝对是专/业人/士,然而靳李二人亦非凡人,在他们眼中,跟/踪者犹如明火执仗一般鲜明。

李/明夜设想过自己回归原生宇宙的情景,易地而处,她能理解对方必然万分惊愕,她被跟/踪观察根本就毫不意外……令她意外的是自己此时的平静。那样巨大而枉然的痛苦,她知道自己没有放下,亦绝无可能原谅,但她生不出发/泄的冲动。

——当她新生于斗兽场时,回望原生宇宙,她不否认自己有将《人类清除计划》中的暴/乱在此地如法炮制的念头。这地方活该!但此时此刻……

“哎宝贝儿,别光顾着吃了,你过来看看这个洗碗机。”靳一梦招呼了她一声。这一声召唤是有必要的,因为他们关于厨房里的分工非常明确——自从李/明夜自告奋勇地用旺火将汤圆炸得满房间乱飞之后,她就彻底被剥夺了下厨的资格。彼时的靳一梦买了台洗碗机,安慰她:你以后就洗碗吧!

李/明夜“哦”了一声,捧着冰淇淋盒子蹭了过去。盒子里还剩一个红彤彤的冰淇淋球,她挖了一口,小/脸顿时皱成一个圆乎乎的包子:“好酸!”这是桑葚口味的。

靳一梦乐了:“让你非要尝新鲜。”他将盒子接过去,吃了两口,“你是不是刚吃太甜了?这味儿不算很酸啊,酸甜正好,还不错的。”

“真的?”李/明夜狐疑。

“真的,你再尝尝。”靳一梦挖一勺递过去。

李/明夜又尝了一口,卧/槽!她捏起拳头把靳一梦一顿捶,后者乐不可支,笑得几乎站不住。

不过片刻,靳一梦被踢出去买饮料,李/明夜则是气鼓鼓地听着体验店的店员介绍不同型号的洗碗机。她表情像是余怒未消的样子,然而眉梢眼角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流光溢彩,灿烂闪亮。

店员姑娘介绍到一半,忍不住问:“你们是刚结婚吗?”

“刚结婚不久。”李/明夜的眼神柔/软得像水一样。

“祝你们幸福!”店员由衷地说道。

李/明夜微笑着,柔声回答:“谢谢,我们会的。”

.

二人逛了许久的商场,买了一堆智能家电,其中不乏嵌入式智能冰箱、巨幕VR电视与音响这样的大件。他们通通让门店送货至酒店房间,一身轻/松地踏上返程。

其时正是晚高峰,新伦敦流光溢彩,霓虹迷离,犹如梦幻虹光之城。美则美矣,实则悲催,此刻所有高架俱是堵得水泄不通,车流涓/涓,如栓塞一般。靳李二人当下就决定,让车子自己回酒店,他们去坐地铁。

地铁车厢同样塞得满满当当,四面八方全是人。车厢四壁倒是颇具赛博朋克感,俱是做成了透/明玻璃一般的屏幕,一时投映伦敦夜景,一时播放旅游广告,一时又忙碌提示进站与路线,倒是避免了地/下世界的黑/暗憋闷。

这年头地铁速度极快,换乘两班之后,海德公园角便已在望,壁上适时打出景点广告,二人一看顺路,便决定去园中逛一逛。值得一提的是,直到他们钻出地铁站,他们的车仍旧极为尴尬地卡在旧伦敦之外……

“可惜我们来的时间不对。”李/明夜颇为靳一梦感到遗憾,“冬季嘉年华已经结束了,音乐节又没有开始,这地方没什么可玩的。好在九曲湖与长湖都已经解冻,最近天气又不错……就当散散步吧。”

“可以抽烟吗?”靳一梦更关心这个。

“不行,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别看我,我跟你一样痛恨这个规定。”

夜晚的海德公园安详而静谧。天寒如水,行人稀少,偶尔有些健身者与遛狗者。步道两侧灯光昏暗朦胧,只在感应到人迹时才骤然明亮,如一颗颗渐次闪烁的星子。隔湖观望,依稀看见对岸树影的轮廓,似剪影一般贴在溶溶的夜色之中。水面波光粼粼,倒映出揉碎的一湖明月,与淡淡点点的明星。不时有一道优雅的姿影破水而过,仪态端方悠闲,那是早春的天鹅。

二人沿湖散步,手牵着手,漫无边际地聊一些闲话。城里的鸽子都不怎么怕人,一只又一只地跟着召唤精通4/级的李/明夜飞,场景简直魔幻。李/明夜伸出一只手,不过三秒,一只肥嘟嘟的胖鸽大喇喇地蹲到她的掌心。

靳一梦忍不住笑了。他尝试伸手去摸,胖鸽抖了抖翅膀,从李/明夜手中飞了起来,在四周盘旋不止。

“它有点怕你。”李/明夜笑道。似他们这样的人,身上总是会带上一些凌厉血/腥的杀伐之意,就算扯上一身高雅温和的画皮,也瞒不过敏锐的动物。召唤师尚有高魅力与召唤精通被动技能可以掩盖,但靳一梦一个枪/手,又是沙场出身,简直跟凶神没什么区别。刚才过去四五个遛狗的,每只狗都对着他一通狂叫。

“那我得买点吃的讨好它一下了。”靳一梦四处张望了一下,除了看到一个兼卖鸟食的食品饮料小摊之外,还看到了一些别的特殊异常。“那些一路跟着我们的人……”

“怎么?”

“他们又加了一组人。”靳一梦在团队频道里开口,语气沉寂而肃杀。他微微眯起眼,仔细留意周边的动静,这一瞬间,他的感知甚至能捕捉到七十余米外水珠从天鹅的羽翼坠入湖中的声音。极端凝聚的注意力使他身上的气势变得异常可怕,即使是李/明夜都不由窒/息了一瞬。“这个阵型……是在封/锁控/制,不过收得不严。”他牵着她又走了几十米,“没有收缩包围的迹象。”

“有人要来了。”李/明夜淡淡说道。

“也许吧。”靳一梦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不过至少对方暂时没有动手的意图。他把李/明夜牵到一张长椅边,用正常音量说道:“我去买点鸟食,你在这儿等我。”

李/明夜会意,“我还要喝咖啡。”她指向远处一家临水的咖啡馆,“清咖啡,最好是哥斯达黎加豆子。如果有方糖就放一块,如果是糖包就带过来让我自己加。”她补充。

“好。”靳一梦微微一笑,极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离开。

路灯是柔和的昏黄/色,从上方低低垂下,笼出一小圈模糊的光雾。李/明夜放松地靠向后方,一手搭上椅背,平静的目光越过湖面与树丛,停留在远处华彩炫目的伦敦眼上。方才那只灰紫色的胖鸽又回来了,连带着它的伙伴。它扑簌簌地落到李/明夜叠起的膝盖上,歪着脑袋打量她,乌溜溜的圆眼睛里满是善意。

李/明夜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挠它的下巴。它发出舒适地咕咕声,忽然不安地扇了扇翅膀,却没有起飞。

李/明夜听到自己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下,又一下,迟缓、沉重而均匀,然后再一下。第三声较轻,且清脆,那是手杖。他从不要人搀扶,即使如今他已经年迈。

接近200磅的体重,她在心中估算。他始终没能瘦下来,也许凡人终有克星,这世上唯有甜食能打破他永远冰冷克制的理性。父母相携离去时,葬礼上的他有沉重的哀伤,却始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是否根本就不会哭呢?她突然很好奇。他的心脏与头脑就像是冰做的,可就连冰也有融化的时候,他却从来不会。真想挖出来看看啊,李/明夜心想。

李唯一停在她身后。

“请问,我可以坐下吗?”老人的吐字仍旧清晰有力,然而音色却沧桑沉重,满是年岁的喑哑味道。

他曾经有一把浑厚圆/润的好嗓子,像新打的铜器一般明亮,天生就适合演讲或是教授。李/明夜想起自己中考/前一个月,他每晚都为她辅导功课。枯燥的课本,温暖的夜灯,加蜂蜜的热牛奶。一千零六十三年/前的往事。

“请自便。”李/明夜说道。

.

李唯一老了许多,甚至比李/明夜印象中的样子更加苍老。

他没有再染黑头发,发根处有浅浅的一撇银白,根据他的生理机能推算,这是半个月的长度。他的下颚轮廓仍然坚毅,可是松/弛的皮肤与黯淡的皱纹吞噬了那钢铁般的硬朗。他的手指上沾染了些许墨迹,这些墨迹来源于那支夹在衣服前袋上的复古钢笔,根据墨迹沾染的位置来看,他为这支钢笔注过墨水,而且不止一次,这意味着他在片刻前刚刚结束一段为时颇长的书写,而他的动作已经不再像年轻时——甚至是不久之前那样的精准熟练了。他的大衣是黑色的,衣领有落发。由于职业的缘故,他对自己的外观一向有严格得近乎苛刻的要求,衣领上的落发意味着他自己已然无暇关注这一点。除此之外,他今天必然穿着这件大衣外出过,否则身边的人也会为他做好打理。

李/明夜知道李唯一为何突然如此衰老——本宇宙半个月之前,她的身/体被送进医院,病因是时间。在梦境与清/醒的边缘,浑浑噩噩的她是如此的高兴,以为终于要迎来解脱。然而接下来……

——接下来,我活了,而且遇到了他。李/明夜轻轻合上眼,从最危险动/荡的过去汲取安宁。

“女士,你……”

“您想听一段故事吗?”李/明夜打断了他。

“我很乐意。”李唯一客气地答道。

“从前有一个温馨富裕的家庭,这个家庭有深爱孩子却工作忙碌的父母,还有一对兄妹。哥/哥比妹妹大七岁,各方面均很出色,但妹妹比较平庸,甚至……有点傻。当妹妹只知道堆积木和玩洋娃娃的时候,哥/哥已经在忙着参加各式各样的竞赛了。”李/明夜微微一笑,凝视湖面的眼神朦胧而柔/软,似是看进了回忆里。

“一个只知道积木和洋娃娃的孩子不懂竞赛。保姆把她照顾得很好,但她还是渴望家人的陪伴。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哥/哥天天在家,却不陪她玩?那扇门总是关着的。好在她虽然傻,却至少懂事,很少敲门打扰。只有在哥/哥踏出房门时,她才会缠着哥/哥,让他陪她玩。”

“可是要玩什么呢?哥/哥那么忙,一定没有很多时间去堆积木吧!洋娃娃又是小女生的玩意儿。妹妹苦恼了很久,终于她想到了。他们家的房子很大,还有个很漂亮的院子,既然如此,不如……”

“捉迷藏。”李唯一低声接道。他看着李/明夜,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那是竟然如此的震/惊困惑与果然如此的释然苍凉。他试着唤道:“明明……”

“请您不要打断我。”李/明夜平静而客气地提醒。

“我很抱歉。”

李/明夜微微一笑,“该说抱歉的是我,因为我并不擅长讲故事,给我一些耐心吧。”她略一停顿,“她决定让哥/哥陪她玩捉迷藏。这样的机会很少,她很珍惜,每一次都不想结束。可是她总是记得哥/哥很忙,他有许多功课要做,还要参加各种竞赛,她不想耽误他太久,又怕他真的找不到她,输了游戏……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哥/哥不喜欢输。他从来不输。”

“所以她决定放水,每一次捉迷藏,她都藏进同一个地方。她每次都藏进母亲的衣帽间里,尤其是那个装有冬□□物的那个衣橱,她喜欢那些毛/茸/茸的皮毛。令她意外的是,虽然她每次都藏进同一个房间,哥/哥依然要找很久。哥/哥真笨啊!有好几次他都到衣橱门口了,接着他就会说‘唉,小明明上次就躲在这里,这次肯定会换个地方吧。’,然后他就会离开。他经常找很久却找不到她,最后不得不大声喊‘小明明,你在哪里呀?我认输啦!’然后……”李/明夜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然后妹妹才会从衣橱中跳出来,结束这场幼稚的游戏。哥/哥真是个大笨/蛋。她一直这样想。”

“过了很久,妹妹才知道真/相——原来哥/哥是让着她的。他一早就发现她了,但他以为她是个傻/瓜,始终学不会躲藏,所以才装作找不到她。哥/哥是个十分敏锐的人,他发现每一次玩捉迷藏的时候她都很开心,所以他想要让她更开心一点,也开心得久一点。”

故事讲完了,二人陷入沉默。

李/明夜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膝上的鸽子。她听见他难得粗浊酸楚的呼吸,也听见自己的,可是他始终没有流泪,当然她也没有。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情绪是最危险的敌人,他们惯于打败它,而非屈从它。

“故事讲完了,第一个问题。”李/明夜微微一笑,“您认为,这个哥/哥爱自己的妹妹吗?”

“我想这是毫无疑问的。”李唯一的回答坚决而笃定,“明明,你这些年……”

“第二个问题。”李/明夜再次打断了他,这一次她直视他的眼睛,“故事中的兄妹每次玩捉迷藏都会持续很长时间,请猜一猜,他们最近一次捉迷藏持续了多久?”

李唯一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想,有六十三年零两百四十二天了吧。”

灰鸽忽然扑着翅膀飞了起来,姿态急促而惊恐,好似它方才并非落足于女子纹丝不动的大/腿,而是森然的刀山与沸腾的火海。

你果然知道,李/明夜心想。你果然知道……你竟然真的知道。她沉默了片刻,又笑了。

“最后一个问题。”她轻声说道,“这么久的时间,这么久……妹妹的家人,真的没有发现,她被人藏起来了吗?”

李唯一难得迟疑了片刻,“他们以为你只是长大了。”最后,他如此说。

够了。

李/明夜深吸一口气,陡地站起身,“抱歉耽误你的时间。我想你最近一定事务繁多,我也不便继续打扰了。这里的湖景很不错,请自便吧。”她说完就要走,李唯一抬手想要拉住她……然而并没有成功,那只苍老的手只触到了她的影子。

“明明,至少告诉我我现在能为你做什么……”李唯一起身想追,然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拦住李/明夜,尤其是当后者真心想走的时候。“明明!”他的语气十分急切,几乎是在请求。“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几十年来我一刻不停地寻找原因,可我没有找到。但这都不重要了。现在你在我面前,这必然是有原因的,不是吗?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

李/明夜忽然有些想笑。她想要什么?如果她真的知道,那倒是最好了。人一旦有目标,余下的就只是策划与行动,而她正好擅长这个。

李/明夜从不怕任何艰难险阻,每一次白手起家的历练与恶劣坎坷的境遇让她变得极其隐忍与坚毅,她习惯看到自己面前有重重阻碍,然后再将它们逐一打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片茫然,如同在跟影子作战。过去的事情早已注定,就算她将此地杀成一片血海亦是无可弥补;一阶段觉者试炼已经结束,她有整整五次历练为自己做心理疏导,好进行下一阶段试炼;金钱、装备道具与本宇宙土著地位对她毫无意义,这些于她而言简直是唾手可得……她能从李唯一身上得到什么呢?

不过是一些早已知晓的答/案罢了。

我还不能杀他,她心想。在一阶段觉者试炼中吃尽苦头之后,一贯漠视感情的李/明夜终于体会到了心境的重要性,而李唯一无疑是当今存活的唯一一名与她心结直接相关的人。如果杀死李唯一能够保证往后的觉者试炼一路绿灯,那她不会犹豫,可是李/明夜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心理状态。现实不是小说,小说角色还能来个顿悟,真人一旦患上心理疾病,却只能吃药调养和咬牙死扛。她现在杀他,这很简单,轻而易举,虽然不一定会给她带来快/感,却也算是给过去一个彻彻底底的终结。可要是她的心理状态又因心结生出某些不利于通/过觉者试炼的变化,而彼时李唯一已死……那她恐怕就彻底与圣座无缘了。

你已经毁了我的过去,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毁掉我的未来。李/明夜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散漫朦胧的灯光从上方洒落,让她的轮廓鲜明却又遥远,如在彼岸。

“你已经让人跟了我一天,我相信你对我已经有了充足的判断——你不必给我任何东西。”她忽然又微笑了起来,那笑容平静得无懈可击,“你的两名保/镖需要及时就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不要起诉我丈夫。这就是你唯一能够为我做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啥可说的,放个日常生活段子吧!

李明夜虽然什么都吃,但其实她有偏好口味,而且她喜欢的口味比较小女生,很爱吃甜食。靳一梦的茶几上有个多层糖果盒,专门用来装各种小零食,基本都是一些巧克力啦太妃糖啦奶糖啦小蛋糕啦之类的东西,偶尔会有几包朴实无华的瓜子。

后来有一天,靳一梦偷偷把哈利波特中的比比多味豆放进了李明夜专门装巧克力豆的那一层里。

当天他是去文森特房间里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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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很讲道理的言情作者

先放糖,再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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