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道路又是什么?”阿斯特罗注视她的眼睛,他的笑容平静,眼眸炯炯,深邃如海,“你能永远认清它,并且践行它么?路易斯,你知道我有时会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我可以向任何真/实存在的神明发下誓言,保证那些想法是我切实想要做的,但我不会那样做,也无法那样做。我要顾虑盟友的态度,未来的规划,团队的发展……我有太多外物的顾虑,并且我深知如果随/心/所/欲,就会把一切搞砸,所以忍耐那些不合时宜的行为亦是我的真心选择。你看,外物永远在束缚自我,但与此同时,如果彻底剥离外物,自我又剩下几分?”
李/明夜张张嘴,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她觉得自己此刻说什么都不太合适。正在她斟酌时,阿斯特罗已经自如地转换了话题:“现在说这些可能为时过早,你我如今实力低微,还不至于进入圣主的视线里,还可以称得上自/由。不过皇帝等阶则不同。到了那种实力境界,又是被选中者,几乎必然地会听从于某位圣主,因此他的任何行为都有可能是他所对应圣座之主或是其组/织所归属圣主的意志体现。我并不关心那名死人,我关心的是御者的想法。道路于我乃是不断增强实力的途径之一,或许至关重要,却也像其他途径一样,可利/用但不可彻底依赖。我属于堡垒组/织,我的团员亦是如此,因此我并不希望与御者的联/系在无知无觉中压过与学者的联/系,以免未来可能会陷入两难境地。”他顿了顿,笑道:“毕竟我还是挺有自信能够升阶到皇帝的。”
李/明夜这次沉默了足足五秒。作为一名精神系角斗/士,她的理论基础非常扎实,对世间万物所存在的无法以肉/眼洞察的种种联/系更是了解得颇为深入,因此她知道阿斯特罗所言之事确实极有可能——甚至几乎是必然。只是因为过于遥远,她在此之前并未想过。她说道:“你再度邀请我,是因为场情局没有圣主吧。”
“不止于此。我猜至少詹姆与文森特并非被选入觉者之道,并且他们彼此的道路也不尽相同,对么?这不难猜,他们的相似之处并不多。”阿斯特罗语气笃定,同时他从李/明夜的脸上找到了答/案。“当然这一切都还言之过早,我只是提醒你要做好准备……况且说来惭愧,现在的我暂时无法为你们提/供比场情局更好的待遇。”
李/明夜沉默下去,没有再说话。这一刻她想到了那封镇混沌的强大的封印,想到苦苦乞求神佑却得不到回应、逐渐走向灭绝的阿斯加德人,想到白塔上敞开的光/明之门……她生出恍惚的错觉,一只手从高处垂落向大地,布下一枚棋子。她闭上眼,又睁开,长长呼出一口气。
阿斯特罗注视李/明夜的眼睛。他的目光坦率,亦很温和,然而平静中自有威仪,大海一样深不见底的从容。“所以你不用急着第二次拒绝我,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立刻得到回/复……”他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在她指背上碰了一下,“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你永远比其他人多一个选择。”
李/明夜看了他许久,“多谢,我会记住你的话。”她终于抽回手,“关于那名皇帝……毕竟也算是当时的风云人物,场情局倒是有一些他的情报。你有兴趣听一听吗?不收钱的。”
“当然。”阿斯特罗笑道。
“现在?”
“我迫不及待。接下来的几天,恐怕我们也未必有空了。”
李/明夜点点头。她从储物空间中提出一个硕/大的户外保温壶,又在桌上排开两只一次性纸杯,“那我们就开始吧。”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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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阿斯特罗与李/明夜谈了许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进行真正的沟通。在这天以前,他们之间有过无数次谈话,每一次交流都与同事无异,除工作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话题。唯有这一次,他们终于有几分像是真正的朋友。
气氛第一次如此轻/松融洽,以至于阿斯特罗半开玩笑地问:“我跟詹姆相比差很多么?在我看来他仅仅赢在时间上。如果先认识你的是我——”
“打住吧,部/长。我记得刚认识你那阵,我可是一门心思想着该怎么偷偷干掉你呢。”
“这么残酷?我当时可还没怎么得罪你。”
“你在我缺乏杀/戮值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这不是我的错。得了吧,你我都知道你那时肯定很讨厌我,因为如果没有我,所有人都会听你的。”李/明夜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而你最喜欢这样。”
“路易斯,你说话的口气活像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为什么总是有人觉得我会搞个人主/义?”阿斯特罗颇为无辜地耸耸肩,然后他叹了口气,“好吧,我确实会。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当时并没有那么讨厌你,正相反,你让我感到惊喜。”
“因为挑战性?”
“因为挑战性,”阿斯特罗笑了。他的眼眸焕发出光彩,流露/出回味的神色,“还有挫败感,所以你最好认真回答这个问题。给我一个让我能甘心接受失败的理由,就像我七岁那年接受圣诞老人永远不可能把我心爱的小狗塞/进袜子里还给我一样……不论我准备了多大的袜子。”
“好吧,既然你真的想知道……”李/明夜顿了顿,收起玩笑的神色,“假如我先认识你,结果也不会有多少改变。你需要我,我需要你,我们需要互相利/用,等利/用的多了,或许会像现在这样成为合作伙伴,中间可能会上几次床……但我最终还是会爱上詹姆。我之所以爱上他,并不是因为他胜过你,我不爱你,也并不是因为你比他差,只是因为他是他,而你是你。”
阿斯特罗沉默片刻,笑了笑:“这算是安慰?”
李/明夜撇撇嘴,“你可以这样认为。实际上我丈夫比你强一千倍。”
阿斯特罗呵呵一声,相当的不以为然。李/明夜看着他挑挑眉,“如果你真想要补上那几次性/行/为,我也不是不能请你去场情局的妓院转一转,那里的人远比我专/业,能更好地处理你的性/欲。我的钱是我的一部分,我付钱买的妓/女,跟我本人在这方面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是相同的。只是这种事真有那么重要吗?”
阿斯特罗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摆摆手笑了,“先不劳你破费……不过我会记着你难得的慷慨,哪天若有需要再来兑现。至于现在,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更重要的事吧。”
在“更重要的事”上,他们也算是颇有进展——在结合了得自土著的阿斯加德历/史、场情局的小道消息与堡垒的历/史记录之后,他们重构出了“诸神黄昏之战”这一影响了诸多宇宙之历/史大事/件的大致框架。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事/件参与者大多早已化为历/史的尘埃,他们的结论也颇涉主观臆断,有不尽不实之处。
斗兽场是一处修罗地,它的历/史就是一部纷争史,在它的每一页过去,动/乱与鲜血从未缺席。但即使如此,影响深远、层次扩大、竟至于圣主亲身下场甚至陨落的战争也并不算多——如圣主那样的大人物本就极少亲自出手,至于陨落就更少了。每一名圣主的陨落都是至关重要、足以震动整个混沌海的大事。
第一次圣主陨落事/件发生于觉者炼世之战。当时觉者突然毫无征兆就行炼世之举,反/对者根本来不及作出太多准备,仓促间不得不亲自下场,以至于两名圣主就此陨落,其一为觉者本人,其二是先代学者。那一战真正的参与者其实并不多,不过寥寥数十人而已,然而层次却是极高,最弱的乃是一名场情局的高等神魔级角斗/士,他的名字叫索恩。后来,他创建了堡垒。
至于第二次,则是觉者炼世近千年后的诸神黄昏之战。在这惨烈的一战中,愚者、隐者陨落,霸者失踪,无数宇宙遭到波及,如同气泡一样破灭……但在最开始,是没有人想到这一战的后果竟然会如此之严重的。
“其实我倒是觉得,在诸神黄昏之前的四五年,斗兽场还是挺太平的,太平得有点过头了。”李/明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当然啦,人族与非/人族确实经常打仗,不过老天,这可是斗兽场!斗兽场里每天都有人打仗,他们跟敌人打,也跟所谓的‘自己人’打。但是那段时间里,全都是小组/织小团队与散人参与冲/突和纠纷,这些人的名字在之前从未出现过,尽是些无名之辈……双方阵营的大组/织很克制,不是吗?”
“因为他们在试探观察,积蓄力量。”阿斯特罗说道,“这是最危险的时候,不会长久,就像一锅注定要沸腾的水。他们都有真正开/战的打算,并正在为此做一系列准备,只是暂时都没有必然胜利的把握罢了。”
“让我们抛开已知的历/史回到当初吧。部/长,你认为谁会先宣战?”
“既然你用的是‘我们’,不妨跟我一起说。”阿斯特罗竖/起三根手指,“准备好了?”她笑着摇摇头,似乎感觉这样很无聊,但他仍然将手指逐一屈下,“三,二,一——”
“尼德霍格。”李/明夜的语气颇为无奈。
“非/人族。”阿斯特罗则是如此说,不过这二者本就是同一个答/案。觉者陨落之后,愚者尼德霍格乃是毋庸置疑的最伟大者,八圣第一(那段时间里有没有兵者这位圣主暂时无法考证,不过肯定没有牧者)。此时距离觉者炼世已经过去近千年,人族在所有宇宙几乎同步地出现与崛起,而非/人族则逐渐凋零,未来如白纸黑字一样清晰。祂需要在本阵营仍然占据强大优势时抢先动手,以免被人族后来居上。
——后事确实如二人所说,尼德霍格抢先动手了。祂选择了已知为陨落觉者体/内宇宙的阿斯加德,试图效仿觉者炼世之举,以世界树为核心重炼九大世界。久远历/史中的那一天,黑龙突然降临,每一块鳞片都比一个世界更加伟大,即使是阿萨神族最强战神的全力一击,亦只能在黑龙身上留下一丝刮痕。就在无可转圜的毁灭即将到来时,学者与兵者同时出手阻止,尼德霍格便暂时退去。第二次圣主战争正式开始。
——战争之初,一切并不如后人所知那般明朗。愚者与义者一向是朋友,学者与兵者也是;御者与隐者一贯闭门不出,潜心修/炼,躲避纷争,其麾下组/织亦是如此;霸者早在千年/前目睹觉者炼世之后便解散其麾下组/织,独身去寻找更加至高无上的力量……就当时情况来看,最大亦是最有可能的变数是律者,以及律者麾下的影盟。
——律者虽然秉持着不偏不倚的立场,其道路却天然地在愚者的对立面,战争则激发了祂捍卫秩序的决心。于是在维格利德战役前夕,律者决定参战。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李/明夜皱起眉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维格利德战役中,律者与祂的麾下通/过彩虹桥降临——要知道这种降临方式可是能完全得到本宇宙世界规则认可的。这对律者或许无关紧要,但对其他人而言可是太重要了,这意味着他们无需分出余力去对抗世界规则,可以完全发挥出自身所有力量。然后,就在这时……”
“根据阿斯加德人的历/史记载,前代霸者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一剑斩断彩虹桥,前代隐者则出手将阿斯加德从九界宇宙中分离,并隔绝阿斯加德与其他宇宙的联/系。”阿斯特罗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现在我真有些好奇了。”
“唔?”
“维格利德之战,甚至整个诸神黄昏,在我看来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战场是尼德霍格选定的,而祂选择了霸者以化身投影的方式隐藏近千年的地方……或许有些捕风捉影的嫌疑,但我不相信这是巧合。”阿斯特罗说道,“咱们最伟大的愚者到底用什么说服了隐者与霸者?隐者倒还罢了,可是霸者……为了毫无牵绊地追寻更加强大的力量,这位圣主可是连自家组/织都主动解散了,想必也不会在乎区区种/族之争。”
“要么霸者欠了愚者一百个天大的人情,要么就像你说的,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李/明夜笑吟吟的,“不过呢,觉者的体/内宇宙想必有成千上万个,而圣主的投影也该是如此,我想这所谓‘更强大的力量’,可能跟这个宇宙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别忘了美缇斯圣主,祂与御者同属先天神明一族,据说还是同乡,祂的崛起恰好是因为前代隐者在诸神黄昏中陨落。前代隐者陨落之后,祂继承了圣位和晨星,之后与御者一起加入学者的阵营。”她顿了顿,不由换上感慨的语气,“如此恶劣的形势,索恩圣主竟然就这样翻了盘,不愧是传说中的最智慧者。还有御者,最晚的站队,最小的损失,最准确的时机,最重要的作用,或许还有最大化的利益……这二位实在是太可怕了。”
阿斯特罗笑道:“多谢夸奖,不胜荣幸。”
“……要不/要/脸?”
——时至如今,早已无法考证胜利者们从战争中具体获得了多少利益,又或许胜利本身就足以代/表一切,那是大刀阔斧改天换地的至高权力。诸神黄昏之后不久,学者召开圣座会/议,为整个斗兽场制定规则,至此角斗/士们拥有法则身/体与半数据化系统,最后一位圣主牧者诞生。不过那都是斗兽场里发生的事,阿斯加德并不关心。
——圣主们或许有一万种真正拯救阿斯加德的方法,但很显然的,祂们并没有在这方天地中践行哪怕是一种。战争结束之后,御者得到了阿斯加德,祂取走瓦尔哈拉宫与世界树,就像狩猎的贵/族带走自己最得意的猎物一样,然后祂将其他战利品弃于原地,任其腐烂。不过即使如此,祂亦无法容忍来自他人的觊觎……
“关于你所关心的那名皇帝,”李/明夜心不在焉地转着手中的香烟,“他叫保罗·史密斯,这一听就是假名,不必在意。他的第一次出名事迹是……”
阿斯特罗打断她:“不必告诉我他的生平,路易斯,直接告诉我你的结论。我相信你的判断。”
“好吧。”李/明夜闭上眼思考了两秒,接着睁开眼,点燃香烟吸了一口,“他的法相外观类似混沌恶/魔,行/事依赖情绪多过理智,且愈到后期愈极端。他喜好纵/欲,傲慢自负,以无意义的杀/戮与折磨为乐,后期历练简直是一本关于七宗罪的教科书。他的道路是愚者之道。”
在此略微解释一番李/明夜口/中的“法相”。这世上没有两棵一模一样的树,更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斗兽场中更是如此。通常情况下,角斗/士在通/过二阶段被选中者试炼之后,大约都能做到明/心见性,道路清晰,照见外物,洞悉自我。到了此时,精神世界饱满圆/润,开始影响物质,构成角斗/士身/体的法则便会产生相应改变,从斗兽场的量产大路货转变为更加契合自身的定制版。法则贴近道路乃是角斗/士化外物为己身的基础。正如奥利西欧所说,“通/过二阶段试炼之后会得到圣座反馈,法则身/体进一步精纯,到了那时,我们就可以开始总结自身力量规律,尝试凝结自身力量规则。”这是每一个高手角斗/士所必然会经历的过程,即使并非被选中者也必然要走到这一步,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所谓的“自身力量规则”,听起来颇为玄妙,实际却很简单——这指的是角斗/士从自身经验出发,所真正领悟、洞悉真意的诸多能力。即使亲/密如孪生,其本性道路、个人习惯与体貌构成也必不可能一模一样,因此每个技能只有一个最适合的人,就是该技能的创造者。对于其他人而言,哪怕是再精妙高深的绝学,都万万不可求同存异,而是得从自身出发,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比如同样是近战角斗/士最基础的闪现技能,文森特追求瞬时速度,陈英华偏重机变灵活,这二者并无高下之分,只有合适与不合适。
至于“法相”,则是角斗/士将自身掌握力量规则彻底融为一炉,融合圆/满之后,体/内规则外显时所出现的异象。法相的外观乃是自然生成,半随一路修/炼以来吸纳熔/炼之外物,半随明/心见性之后照见自我之本心。这里继续拿文森特举例。他身怀始祖狼兽血统,因此法相多半与巨狼这种兽类有关,但由于受狮子文化影响颇深的缘故,他的法相就有可能是一只长得比较像狮子的狼,当然也有可能是一只长得比较像狼的狮子。又比如若是有一名角斗/士乃是来自于某个海绵宝宝称王称霸的宇宙,海绵宝宝在该宇宙中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力量,且给他留下了非常深重的心理阴影,那么出于慕强心理,他的法相就有可能与海绵宝宝有几分相似。当然以上例子是纯粹搞笑的,这里只是为了说明法相外观的不拘一格,实在是世间万物皆有可能,甚至不存于世之物,也不是不可能被角斗/士拿来当作自身象征。
虽然法相事关本源道路,但随着角斗/士实力的提升、境界的增长,法相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某人的法相是蛇,而这个人又出身于真武堂,那么这条朴实无华的蛇就有可能会变成蛟,然后还可能会进化成龙。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听起来很浮夸,但法相这种东西并不是为了给角斗/士们加特效而存在的。法相本身乃是角斗/士自身规则的具象体现,因此当法相外显时,则自然具备领域的作用,有增强自身、削弱敌方的绝佳效果,只是不像真正的领域类能力一样附带友方增益效果而已——当然若是法相中有融入领域类能力的话就得两说了。除此之外,当面对规则类能力或是面对掌握规则的敌人时,法相亦是克制对方的不二选择。
综上所述,如果一个人的法相是造型颇为不可名状的混沌类恶/魔,那么这个人能力如何姑且不论,做人肯定是有大问题的。这无关善恶,而是不可名状之物本身就意味着失去常理、失去控/制,若有人以此作为法相,说明这个人的情绪与行为必然会相当的狂野放纵,实在是个危险人物。这类人通常都归属于愚者之道,而且还是愚者之道中比较典型的那一类,用李/明夜的话来说是“情绪多于理智”,至于大部分角斗/士,则言简意赅地将其统/一称为“神/经病”……
这位史密斯先生是否一名比较典型的神/经病,很显然并不在阿斯特罗的考量范围之内,“苏尔特尔断剑区域的气温曾经突然升高,如果我没猜错,这件事应该发生在史密斯先生第三次来到阿斯加德的时候吧?”他问道。
“确实。”李/明夜抖了抖烟灰,“另外你一定想知道几件事——第一,出于某种原因,御者沉睡了非常久,早已不管至高荣耀的世俗事务了,近期祂只主动醒过一次,原因是史密斯先生的失踪。第二,在踏上最后的旅行之前,史密斯先生曾经遍寻封印之术——当然还有与之对应的解封之术,法术向来是一体两面——这位富翁刷新了这类冷门能力在商业拍卖会的最高成交记录。第三,史密斯先生的第二与第三次阿斯加德之旅相当孤单。虽然他与其团队成员一起进入阿斯加德,但根据他的团队成员在他失踪之后的证词,他们一进入本宇宙便会立刻分开,对此史密斯先生希望其他人能够保密。分组历练在高阶角斗/士团队中相当常见,再加上史密斯先生素来,唔,很有威望,没有人对他的决定提出异/议。”
二人相对沉默。片刻之后,李/明夜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不论御者封印那把断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都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声音极轻,像是害怕惊醒了谁,“至少现在如此,但我也不希望虚度这七天。请持续关注手环的信息,我希望我们尽快获得使阿斯加德人能够与我们进行友好交流的筹码。”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之前在群里说过一句:李明夜的形象崩塌,是从她某次杀完人之后默默掏出一个保温杯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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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下,觉得没啥好解释的了,所有线索应该都出来了……要是有搞不清“为啥会这样的”,可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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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恩:想不到吧!我早就发现你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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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斯特罗其实就是因达罗本人,当然阿斯特罗不知道这一点。当他对着李明夜表白的时候,可以想象御者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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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想了想,还是又加了一段,感觉这一段放在“棋子”这一章更合适。
其实我文中的世界是很绝望的,而且越是强者,越能感受到这种绝望。李明夜与阿斯特罗真正成为朋友,就是因为他们同样感觉到这种绝望了。
回望当初血兰宇宙落幕的那一章,阿斯特罗告诉靳李,自己“已经知道太多,失去了追逐的乐趣,但还是必须永不停歇地追逐”……那时候他的心情真的是很有些悲凉的。
然后靳一梦还在那里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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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注释一点吧。现在流传的斗兽场历史中,前代隐者在诸神黄昏中的行为被洗白了,这是因为当初美缇斯上位是得到了因达罗、索恩等人的帮助,才能取而代之,否则一百个高等神魔级美缇斯都不可能打掉前代隐者一根头发,必不可能将前代隐者干掉。圣主与非圣主之间的差距不太好用量变质变来形容,大概是……嗯,有壁。
美缇斯从前代隐者那里继承来的除了圣座还有晨星组织,出于统治的需要与利益的交换,祂加上晨星都要加入索恩的阵营,所以就得马不停蹄地赶紧给前任洗地咯。这是为了隐藏政变上位的真相,以此维护自身统治及战争选边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