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付镇涛所说,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便再无退路。
付镇涛处心积虑骗得龙驰越二人上了贼船,既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他终于不再顾虑,露出了凶残的本性。
看着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兄弟二人,他倒也没多想,毕竟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当场吓懵已经算是有些定力的了,那种吓晕过去、吓尿裤子、哭爹喊娘的他也见的多了。
有些人出生在黑暗的世界里从未见过光明,有些人隐藏在黑暗里遮盖自己丑陋的心灵,而更多走进黑暗的人,或是好奇,或是无知,或是身不由己,龙驰越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黑暗,现在付镇涛要做的,就是再推他一把,让他彻底深陷其中。
“后悔了?”付士康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看向龙驰越:“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说过,这条路一旦踏上了,便不能回头。”
“没,我只是觉得。。。”
“记住,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绝不能心慈手软,今天你不要他的命,明天他就会要了你的命!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法则。”付士康脸上始终挂着戏虐的笑容,盯着龙驰越看了一会儿,又转头对付镇涛说道:“三爷看样子近期会有大动作了,他还有一些小弟在我们手上,我们怎么处理?”
付镇涛想了想说道:“从现在开始,不接外单了,把手里的货用最快的速度发出去,把人手都腾出来,加强警戒!”
“好的,我这就安排!”付士康掏出对讲机,喊了小八,给他安排完,又转头看向龙驰越:“吓着了?也正常,你们手上没沾过血,以后见的多了就习惯了,走,带你们长长见识去。”
龙驰越心里是极其抗拒的,他杀过人,面对敌人,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终结对方的生命,但现在,他面对的都是普通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罪不至死,如果有罪,也应该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无端的伤害甚至是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他做不出来。
付镇涛好像看出了龙驰越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刚才那个是意外,你也看到了,是自杀嘛,跟我们没有关系的,对不对?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种。”
付镇涛当然不会逼迫龙驰越去杀人,他很清楚,总有一天,龙驰越的双手也会像他们一样沾满鲜血,根本不用逼,而且这一天会来的很快,就像付士康说的,你不想杀别人,不代表别人就不会想杀你,他们必定会杀人,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这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作为一个外来户,手上没沾过血,别说父亲了,就连自己也不会完全信任他们。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龙驰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点点头,跟在付镇涛后面。
小树林的尽头一处很隐秘的角落,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光头坐在凳子上无聊的晒着太阳,龙驰越知道他,名字记不清了,那天他们一起喝过酒,应该是个小头目。
“人怎么样了?”付士康问道。
“康哥,都活着呢!”光头起身回道。
光头身后,有一处不自然的草堆,扒开杂草,一排大约半米、高拇指粗细的被杂草很仔细的遮盖着铁栅栏露了出来,里面藏着一排脑袋,正是那天抓获的三爷的手下。
龙驰越起初以为这是个简易的牢房,走进一看,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狠毒,这里竟然是一处水牢。
水牢深约一米左右,地上半米地下半米,长约5、6米,被隔成了10个小间,宽度只能容纳一个人,如果胖一点,连转身都困难。一个成年人关进去是站不直身子的,水深刚好够人露个头,里面的人只能拼命的撅着屁股仰起头,保持半蹲的姿势。
这样的姿势时间长了任谁都受不了,一旦蹲下水又会没过头顶,所以被关在里面的人只能不眠不休,一直做着深蹲运动。
龙驰越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水黑黑漆的,水面漂浮着新鲜的粪便,散发着恶臭,被关着的人身体已经跑的肿胀发白,他们神情呆滞,双手死死的抓着头顶的铁栏杆,时不时潜进水下微微活动一下发麻的双腿,龙驰越无法想象,这么长时间非人的虐待,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付士康脸上始终挂着标志性的微笑,他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蹲下来,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晃了晃。
众人的眼睛跟着钥匙一起转动,那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那么现在,有人想说点什么吗?”他低声问道。
“我说!我知道三爷在哪儿!”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大一点的男人抢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