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绘空，你把上午的事详细说一遍。”
流向杰曾经的部下的资金、杰的手下的平静、咖啡馆诅咒师杀人事件、监控录像中夏油杰的背影……五条悟在一瞬，仿佛看到了无数只未知的黑手布成蛛网朝着他与他的学生涌来。
梦野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她这几天调查的过程、连同上午事情的处理通通说了一遍，没有遗漏一丝细节。
说完，梦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五条老师，他是您的……？”
“我唯一的朋友，他叫夏油杰。”五条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离开这个世界。”
“不同于体内有着宿傩的悠仁，人死去后是无法复活的。”
“是有人用他的模样愚弄他人。”说到这时，五条悟低哑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
变形的术式确实罕见，但并不代表不存在，五条家的古籍中就有记录，曾经确实有过这样的术式。
甚或是……
五条悟想起了过去，他曾因「私情」没有将夏油杰的尸体带去给硝子处理。
「私情」，是为了硝子，硝子正如她的名字，通透明澈，却也易碎，表现的一派温和淡薄的样子，其实内心敏感而纤细，手刃挚友的滋味他尝过一遍就够了，也是为了自己，他不想夏油的尸体被解剖，最终还是希望他以完整的身躯入土为安。
想到这，五条悟突然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
“我要出去一趟，悠仁、绘空你们先在这等着。
去找伊地知送他去？不行，在已知高层中有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资助假夏油的诅咒师团体的情况下，如果找伊地知，即使嘱咐了伊地知不泄露，他的行程也有可能被其他的谁透露，一定会让和假夏油串联的高层中人投鼠忌器，还会传到假夏油那引起对方的警惕。
不能让绘空她辛苦获得的情报白费。
到达夏油之墓。
如他所想，坟墓已空。
梦野则是在五条悟走后，就开始用电脑飞快的查询夏油杰相关的信息，试图继续分析。
虎杖也坐在一旁，“所以现在就是有人假冒老师已故的朋友做坏事？”
梦野飞快的阅读电脑界面上显示的信息，推了推鼻尖新买的眼镜，“对。我高度怀疑，假冒夏油先生，主要是为了布置针对五条老师的阴谋。”
“诶？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贪图夏油先生留下的势力组织吗？”虎杖指着页面中提到的盘星教问。
梦野很耐心的逐条逐句的解释道：
“因为夏油先生在咒术界的身份并不光彩。如果是为了将夏油先生的残党力量收为己用，其实这种方法实在划不来，这种情况下，假夏油需要达到真正的夏油先生那样的手腕和实力，还要演技达标。”
“一旦假夏油在诅咒师面前，没有从一而终的扮演夏油先生，哪天露了马脚，诅咒师可不好说话，可能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又或者认为假夏油别有目的，反正这些诅咒师非得翻天了甚至把他撕了不可。”
“此外，看咒术界对夏油先生的悬赏多高就知道，高层应该是对他很是忌惮的，普遍倾向于希望夏油先生死。假冒夏油先生的身份出现，可是要顶着各方面的压力。总之，有害无利。”
“如果假夏油有我说的那样的能力，他又可能和高层有着密切联系，何必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夏油先生活着的时候，被咒术界重点通缉，被判执行死刑，其死亡也已被咒术界确认。如果是我，就一定会在此时捏造一个新的身份去趁机接收夏油先生的部下。”
“首先，这时候，大部分咒术师们应该都在庆幸夏油先生死去，此时的大家应该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后续可能会存在夏油先生的部下被他人收为己用、形成新的诅咒师团伙的问题。”
“其次，夏油先生刚死，他的残余势力一定人心惶惶，面临解散，是群体心理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上场表现自己足够强大，承诺能够庇护他们，能使他们免受咒术界高层的进一步打击。人心就很容易被笼络下来，让大部分人追随自己。”
“因为诅咒师和咒术师完全不同。那些人既然选择了诅咒师这条道路，就证明他们是贪图更为舒适、利益更大的生活。只要谁开的利益更高，他们就跟谁干。”
“综上，直接自己以外人的身份去收拢夏油先生的部下，完全没问题。完全没必要假冒夏油先生去干这种事。”
“再说为什么是针对五条老师的阴谋。”梦野思及此处，内心已是有几分薄怒。
暂且不论夏油杰的身份与叛变之后的恶行。代入自身，自己死去的挚友被不知所谓的人冒名顶替，谁能无动于衷？
“夏油杰有两层可以谋利的特殊身份。一、盘星教首领。这一点我已经分析过，要接受盘星教势力该怎么做。二、五条老师的挚友。漫画小说不是常有这种剧情吗？假冒成谁的朋友，然后关键点时候捅他一刀。”
虎杖疯狂点头，少年漫这种剧情老多了。
禁止少年漫套娃.jpg
“五条老师的眼力没那么差，认不出真货和假货。但是，动摇五条老师的情感，让老师分心什么的，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五条老师也说了，夏油先生是他「唯一的朋友」。”
「唯一」，意味着独一无二啊。
“五条老师是改革派之首，必然会触及保守一派的高层的利益。而夏油先生残党收获的资金，有不少来源于高层的人，搞不好假冒夏油先生就是高层搞出来的馊主意。”
梦野：一切都是高层的锅
“要是能马上抓到假夏油就好了。”虎杖感叹道。
梦野苦恼的揪了揪头发，“比较难。他今天出现在咖啡店，活动范围应该是东京圈，但即使只是东京圈，这搜查范围也大的可怕了。”
“出于某种目的，应该也在避免与五条老师见面。假夏油有高层的人做后台，监控录像都能给他及时后期处理，他本人也很谨慎，知道躲避摄像头。”
梦野有些丧气的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敌在暗，我方在明。没有弄清楚敌方动机、目的、计划，就很难指定相应的反制计划。啊我好没用……”
要是乱步在的话，肯定会注意到更多的信息吧？梦野正思索着。到时候我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我入了一个貌似死亡率很高的霍○沃茨的事…
梦野有一丢丢后悔当初自己扛下那件事，因为怕财团大小姐来找麻烦，没有和侦探社的大家说事情了。
这一桩桩的事积一块一起说……梦野都已经快预想到了晶子扛着柴刀朝她走来的场景了。
但是想到五条老师、悠仁、野蔷薇、伏黑，又觉得，她也是运气够好，误打误撞选的选项通向了这样的道路，遇见了很好的同学和老师。
无意识的感叹还没说完，就感到额头被轻轻点了一下。
身畔响起了虎杖认真的声音。
“绘空好像被赶着驱动的轮子，很急，又很完美主义，所以总是这样妄自菲薄吗。”
望着虎杖满是不赞同却柔和的眼神，梦野呐呐的说道：“只是下意识的口头禅……”
“这个习惯可不好。自我否定多了，也不会像反转术式负负得正变成肯定。”在说「肯定」时，虎杖的语气也充满了肯定。
他冲梦野笑了笑，红棕色的眼睛闪烁着怕黑的小孩一定会喜欢的温暖光采，也像旷野中的篝火，散发的光明能打破万斛黑暗。
虎杖一字一顿的说道：“绘空以后再也不许说自己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