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蔷薇：“啊，我就读完初中就没读了，之后就来了高专。”

“数学？好像一般般，也就七八十的样子吧。”野蔷薇摆摆手道，“你问这个干嘛？反正我以后又不去考大学。”

咒术师的工资很高，没学历也不愁日后生计。

扛着咒具的真希皱着眉头抓了抓头发：“哈？上学？我之前都是家庭教师给我上的。真依比较喜欢学那些，我不怎么感兴趣。祓除咒灵又不用会三角函数。”

哦豁，一个失学儿童。

哦，真希学姐好像也不用学『反转术式』的说。

“……三角函数会决定真希学姐将来要不要去亲自祓除咒灵。”梦野嘴一瓢就接上了这句。

真希瞪大了眼睛：“哈？祓除咒灵不亲自上还怎么上？”

“额，当然是让别人去祓除咒灵啊。当了家主当然就不能只会莽，更重要的是头脑。比如说，真希学姐未来当了家主，当然是要懂人力调配、家族财政这些事，这些通通都离不开数学，当然文化科目也很……”梦野极力安利着学习之妙。

“停停停！禅院家现在那位老爷子也不会这些啊！”真希有些头疼的说。

“那真希学姐就超越历任家主！知识就是力量！学习让你超神！”梦野眼里充满了小星星，仿佛已经想到了真希当家主的情景。

真希：“……”

绘空，你真的没觉得在明晃晃的战斗片场卖学习安利画风很违和吗？

“鲑鱼。”

梦野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狗卷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字道：『我没上过学，小时候都是家庭教师开蒙，应该是到初中水平吧。』

很好，又抓到一个义务教育漏网之鱼。

咒高学生的文化水平真的不容乐观啊！这样子跟那些年纪轻轻就混黑手党的失足青少年有什么区别！

“诶，我是没法去学校上学啦，但是数学这一方面高中水平还是有的。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憨态可掬的胖达挠了挠头。

哇，简直感天动地的好学精神，不得不辍学在家依然矢志不渝自学成才。梦野以慈爱鼓励的目光看着胖达。

只是高专学生的学习水平还不如一只熊猫这也太魔幻了吧？

感情他们高专是文盲高专？

明明是专门学校，结果找不到几个人有高中生的学力水平……

“之前在读高一，数学的话一直是满分。”伏黑惠虽然对梦野的问题有些疑惑，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梦野：！！！

惠我误解你了！我不该以貌取人！

之前梦野思索着伏黑搞个这种海胆发型，体术又很行，明显是打架高手，搞不好就读高专之前是个不良，还琢磨着怎么不伤人自尊心，现在一问才知道感情人家是个学霸。

“五条老师，作为老师的你，是不是该给大家上上文化课？”

五条老师都听得懂高等数学的知识，充一下数学老师也多半没问题。

梦野将她的调查情况汇报给了五条悟，“……不然怎么让大家学会『反转术式』？”

五条悟手肘撑在桌上，支着歪着的脑袋，“唔，那好吧～也该久违的展示一下your captain的风采了！”

梦野：“……五条老师，你不是要谈论活着的意义，而是要树立大家崇高的追求。”

末了，梦野又深切的说道：“高专是个学校，既然是学校，就要好好培养大家，让所有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而不是现在这样大家通通偏科，点数全点体育上了。”

“文盲是不行的！五条老师，如果不让大家文化水平跟上，你的改革是行不通的。五条老师既然没有选择直接杀高层，而是投身教育，目的是为了让身为学生的我们改变咒术界对吧？”

“如果直接杀了高层，各大咒术界家族依然会推出新的蠢货，而咒术界大部分的咒术师还是出生于那些大大小小的家族，普通出身的咒术师或许也不满咒术界体制，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更乐意循蹈规矩，站在稳定的一方，所以杀高层只会与咒术界大部分人彻底分崩离心。”

“五条老师的奋斗方向没有错，但是似乎没有明确的行动纲领。您培养了学生，但是他们要如何取代咒术界高层呢？要我说，改变咒术界并不单在于学生的实力，更在于头脑。”

其实他们的已经有了革命最需要的“枪”，五条悟身为御三家『五条家』的人，即使家族里的人对他听调不听宣，甚或完全架空不理五条悟，那也没关系，只要五条悟还在，还是最强，『五条家』的势力依然可以为他们所用，总不能反对五条悟反的连胳膊往外拐家都要卖了吧？五条悟要是革命成功了，那可就不是『御三家』了，『五条家』的地位绝对会水涨船高地位超然，只要搞明白这一点，『五条家』的守旧势力也绝对能倒过来。屁股决定脑袋，守旧守的是利益，只有脑瘫才会真情实感去守旧。也就是说，“权”和“钱”他们都也有了，剩下就在于“谋”了。

但凡五条悟去请政府退休下来的一些官员探讨一下咒术界这个问题，花钱组个智库谋夺权力，都能早早与咒术界高层开始分庭对垒，不至于发生少年院这种低级又被动的事情——高层简简单单就用信息差谋害了虎杖。

“尽管高层脑子都特离谱，但他们还能安然坐在那个位置上剥削压迫我们这些普通咒术师去007，就在于他们背后的家族。我们以后直接暴力改革，当然没问题，毕竟「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能过于雅致，不能文质彬彬，温良恭俭。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若不用极大的力量，决不能推翻根深蒂固的守旧派势力。」但是，不同于普通人社会，咒术界是依赖于主要出身于咒术界家族的咒术师们。假设这么做了之后，我们能否稳住各大家族，强力压制住他们的不满，能否联合各个家族中有新思想的咒术师？能否对他们进行完完全全的革新？对于咒术界这样一个小社会，我们能否拿出关于未来社会体制方面的明确章程呢？”

“不管是像罗伯斯庇尔那样暴力革命还是说以西式民主那样相对温和的方式进行政权交接，对高层进行换血，最后一定会涉及到利益的平衡与分配、社会意识形态等等复杂深刻的本质问题，这需要坐上权力交椅上的人对政治学、社会学、金融学等学科有着足够深入的了解。不进行彻底的革命，制定新的准则，是绝对无法一扫咒术界的陈腐风气。革命之后夺取了权力，也不代表我们就能高枕无忧。后面才是真正的难战要打，我们要继续革命，不断革命，才能守住我们的革命果实。否则，只会被那些家族们阳奉阴违，不知不觉，咒术界慢慢又变回现在这种无可救药的一潭死水模样。”

“……”

五条悟听着梦野声线柔和但语气逐渐慷慨激昂的言论，盯着她的面庞。

眼睛是瑰丽无比的红，能把人的心也烧起来。

他愣了愣。

『悟，你的学生，绘空，她很不一般。』家入硝子吸着烟曾这般评论梦野，『有时候你会觉得她是天真过头的孩子，但有时候你又会惊叹于她思想成熟是多少大人也比不上的。』

『你想要改变一切，但你对于前路许是存在着迷茫的。』硝子作为五条悟的老同学、朋友，她很清楚，五条悟虽然实力强悍，但性格方面，处处都是破绽。

抛开实力以外，五条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个容易被欺负的人，一般人有他这样的实力却被高层这样黑心压榨，有几个人能克制成他这样不气的直接动手干掉这些垃圾？五条悟有着他人无可企及的克制、坚定的信念，有着无数常人身上难以出现的可贵品质，但他精神上其实更接近于一个孩子。

『绘空这孩子足以成为你的『道标』。』

『道标』，指引『道』之方向的存在。

是一个很高的评价。

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

他起身，揉了揉少女的小脑瓜，灰紫调的长发柔软光滑的像是上等的丝绸，让人爱不释手，这种古朴的颜色总让人会联想到风雅的平安京时期，隔着屏风露出了一角的十二单华衣，手指不自觉的卷了卷细软的发丝，待意识到什么，又很快放开，顺滑的长发从手心落下。

“所以——”

“这不有小绘空吗？”他笑道。

五条悟并不蠢，也清楚改革从来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是在宿傩手指事件之前，咒术界其实并无什么风云涌动之事，尤其是夏油杰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了。

在遇见梦野之前，他也从来没有紧迫感乃至危机感，所想的也不过是庇护更多的普通出身的咒术师，培养更多的学生让他们成长起来，找齐同伴后再换血这样的模糊打算。

但若论想法，确实没有梦野考虑的那样细致周到。梦野此时所说的，也只是她众多想法的一部分，仅仅如此，就已经够一针见血了。

“唔，我当然会坚定走在这条路上，帮助老师和同学，但是这种事情是要大家一起努力才会有使命感和成就感嘛。”梦野展望着未来，语气饱含希冀的说道。

“是呢。”

五条悟不信命，但他觉得想想『命运把少女送到了他身边』之类的话，倒也贴切。

他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开卡包开出来的都是ssr、s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