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萧：“你在海试中担任什么职责？”

张宸的声音很低沉，一听就是压力很大：“我担任海试副总指挥，信息台是由我负责的，也就是指挥远端A的原型机首次海试的技术部分，包括设备的运行、通讯过程中的全程控制、数据汇总管理等，总之，作为研发单位的负责人，涉及到和技术相关的部分都是由我负责的。”

说得很清晰。

“请你评价一下本次海试的得失。”

“好，简而言之，本次海试在技术部分是成功的，信号源与接收端都充分体现了信号的完整性、传输的可靠性、操作的便捷性，仅仅经过了一周多的培训，参加海试的潜艇技术操作员已经充分掌握了运用远端A的技术要领，我们的潜艇指战员是很优秀的。”他又补充了一句，“远端A就是本次海试所称的密音一号。”

崇萧知道，远端A是1201所内部的称谓，而密音一号则是使用方的命名。其实不完全指的是同一件东西，远端A仅仅是核心技术部分，而密音一号还包括了上舰需要的完整的系统，远端A算是密音一号的核心。

“远端A是由贵所研发的，请问你们现在有办法找到它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理论上，作为一个全新的科研技术原型设备，既然是在海上甚至海底进行试验，那么，装备一个可以用于应急寻找的装置也是挺有必要的，而截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那东西的下落，可见作为研发机构，1201所无计可施。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的远端A技术领先全世界，因此保密级别也是最高的，我们不能让敌对势力有任何可趁之机，所以海试时并未安装你说的那种装置。”

崇萧觉得现在到了单刀直入的时机了：“我们通过问询，得到了一个信息，希望能向你求证。水下跟拍摄像机器人的方案，是否出现在会议纪要上？”

张宸愣了一下，这才更加低沉地说：“很抱歉，我虽然参加了准备会，但是会议纪要是绝密文件，是由上级主管部门的**员记录并负责存档的，我不经过申请，是看不到会议纪要的。”顿了一下，他突然表情复杂起来：“这是我的严重疏忽，是我的失职，我虽然不知道和我对话的两位都是谁，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是组织委派来的干部，我犯了严重的错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是的，宋**在我提出要取消跟拍机器人的时候指出，当时的准备会上曾经决定过要安排跟拍摄像机器人，而我的确是参加了那次准备会。准备会上，除了我所的主要研究团队核心成员外，还有我所管理人员，我和所长，还有上级主管单位的领导，包括宋**等人，还有南海舰队的主要干部以及承担海试的潜艇舰长王欣同志，对了，**科技部信息科技处的处长李俊同志也参加了准备会，在这次准备会上，我走神了，对这个点一点印象都没有，以至于造成了海试尚未开始就临时调整操作方案，我失职了。”

崇萧和毕觞觉得有点意外，这个人的表现和宋剑秋截然不同，宋剑秋显得有些焦虑，而这个人则谦逊、自律，还没有对他进行质疑，他就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作为一名著名的量子科学领域的科学家，这种姿态非常到位啊！

崇萧只打算从跟拍机器人这件事上找到一些矛盾点，听听张宸的说法，只要有冲突，就会有破绽。可是，现在听张宸的话，和宋剑秋所说的内容毫无矛盾，一切都听上去那么真实可信。

“为什么在潜艇出事儿之后，没有重启跟拍机器人追踪这艘潜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