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逐渐升起也渐渐地打消了白狐和烛阴的顾虑,笼罩着这户院子的迷雾又重新聚集起来,明明是晴朗的天空,但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向天空却是雾蒙蒙的一片。烛阴和白狐短暂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一个人转身朝着后院走去,他这次准备检查一下后院的情况,留下白狐独自守着闹情绪的千叶。
他一条腿刚跨过门槛,一股刺鼻的恶臭便扑面而来,他的脚停在半空,下意识的用袖口掩住口鼻,眼睛却落在后院中的那个巨大的深坑之中。坑外的地面上,荒草从铺着的石砖缝隙中倔强生长出来,但是那个巨大的深坑之中,却是寸草不生。他惊奇的走过去,蹲在坑边,谨慎的朝着坑内探过头看去,虽然已经过了许多个年月,但此刻坑中的温度和气味,似乎仍像是昨天遗留下来的。坑内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色焦土,似乎笼罩着的雾气就是从这里产生出来的。
烛阴伸手在坑边抓起一把焦土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鼻腔内的细胞似乎从焦土中捕捉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极像是将一块陈年粪便放在火上面烧烤,然后飘出来的味道。他又用手指捻了几下,只觉得这些焦土十分黏稠,像是混合着少量雨水的泥土,他随即抬起头看向雾蒙蒙的天空。
目光移回深坑的身上,他纵身跳到坑底,就在双脚踩踏在焦土上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向下陷了下去,但低头向下看去的时候,又只是站在焦土上面,他又重新在焦土上用力的跺了跺脚步,只感觉踩在一块非常松软的棉料上,虽然身体不会陷下去,但是松软的感觉却令人十分难受。他伸手在坑底的泥土上也抓了一把,将两把焦土拿在手中比对。
他在手中来回的揉捏了几下,虽然这两把焦土的质感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是坑底的焦土明显要比坑边的焦土更加湿润,而且坑底的焦土中还混合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像是将各种动物的鲜血混在一起并尘封了许久,然后混在这片焦土之中。
他用力的将坑底的焦土攥紧,一滴浑浊的液体,顺着他的指间缓缓流出。
“看这样子,应该是过去了十来年,但为什么仍然可以在焦土中捏攥莫名的液体?”
他用手指粘起那滴液体,拿在眼前仔细的观察,手指重合在一起轻轻地捻动,而后放在鼻子下面再次嗅探。那股难闻的血腥味直冲鼻腔,但似乎他好像也在这片焦土中发现了什么,他急忙站起来,皱着眉头看着脚下的土地,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脚下那片土地。
忽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地方,竟然凸起一个不高的小土包,他走过去蹲在那个小土包的前面,犹豫了一阵之后,才用手轻轻地将覆盖在上面的土层逐渐拨开,没一会儿,便从焦土中裸露出来一块已经漆黑的焦骨。他拿起那块焦骨仔细的观察着,心里不住的问着自己这块骨头应该是什么动物身上的骨头。他的手指在抚过一个断面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块焦骨竟然有些类似于人体上的盆骨,而这个断面的位置,像是被某种锋利的兵刃以极快的速度切割下去,才会留下这一段十分平整的切口。
烛阴越发觉得这事情的蹊跷,他缓缓地站起来,正要爬出深坑的时候,忽然听见头顶上传来白狐的声音。他抬头向上望去,只见白狐和千叶站在坑边,静静地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这只狐狸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可以哄好女孩子,要是让我来哄女孩的话,肯定会抓狂的。”烛阴在心里这样想到,随后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发现什么了?”白狐询问道。
“像是人的盆骨,不过还是不太确定。毕竟只发现了这一块骨头。”他晃动着手中的那块骨头,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上爬来。“要不要看一看?”烛阴在白狐的面前蹲下,继续在它面前晃动着手中的骨头。
“你好像很闲。”白狐冷淡的回绝道。“进屋看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白狐说着径直走向屋子,千叶看了一眼烛阴,随即跟在白狐的身后。烛阴看向手中的骨头,嘴里碎碎念了几句牢骚话后,一脸无奈的将它放在地上,赶忙起身跟了上去。
残破的房屋像一个张开巨嘴的妖兽,苦苦等待着送上门来的礼物,但似乎他好像无法闭上嘴巴。白狐引着二人走进屋子,那股难闻的血腥味随即扑面而来,只不过这次更为浓烈。烛阴停下脚步,看着残破的房间,又转头看向放在坑边的那块骨头,在联系上这股浓烈的血腥味,他似乎在心里推敲着什么。
“怎么了?”白狐偶然发现烛阴的异常举动,随即询问道。